王家家丁上前喝道:“林、王二家的婚事是上一輩人早就訂好的,我們王家家大業大,難道還會辱沒了林家不成?”
這時那籠子裡的書生歎了口氣,居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們上一輩人訂下的婚事,又可曾考慮過林嫣小姐自己的想法?書生不才,立誌於拯救萬千像林嫣小姐這樣的失足少女,帶她們脫離苦海。此舉善莫大焉,書生縱然粉身碎骨,也當不忘初心,在這條路上堅定地走下去。”
梁言在人群中聽得莞爾一笑,明明是他在泡人家千金,卻說得好像自己在行大功德一樣。
“不過此人雖然看似荒誕不羈,但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修真者,而且是練氣七層的修為!”
梁言有混混功在身,自然能輕易看透彆人的修為,可由於天機珠的關係,一般的同階修士卻無法看破他的境界。
“你這個不知廉恥之輩,居然還在這大放厥詞。”王家眾人一臉怒容,有的撅起袖子似乎就要上去揍他。
“親家何必動怒!”一旁的林家之人說道:“此人一肚子的歪理邪說,與他爭辯又有什麼意義?等會直接把他浸豬籠,看他還怎麼妖言惑眾!”
“完了完了!浸豬籠可是要死人的啊!”
籠子裡的書生首次表現出害怕神色,臉上一狠道:“既然我自身難保,也就顧不上什麼江湖規矩了。姓王的,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十五!我要把你讓我做的好事都抖出來!”
“什麼好事?我讓你做什麼了?你彆在這裡瞎說!”那姓王的胖子怒斥道。
“哼哼,當初不是你讓我去勾引林嫣小姐的嗎?你說現在王家家道中落,這指腹為婚是上一輩的糊塗事,現在的王家根本配不上你林家。要我搞臭林嫣小姐的名聲,好讓你名正言順的退婚!”
“胡說!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種事情?”王胖子臉色漲得通紅。
“哼,你死到臨頭,就在這裡胡言亂語,你以為我會信嗎?”林家眾人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也皺眉說道。
“你彆不信啊!”書生急道:“你附耳過來,這事我隻說與你聽!”
那林家的中年男子將信將疑,附耳到書生麵前,書生則湊上去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什麼。
隻是這聲音雖輕,又如何能瞞過梁言的耳目。
梁言暗中運轉混混功,隻聽那書生說道:
“王胖子暗中說你為老不尊,不懂勤奮上進,隻想憑借女兒富貴。為了不被你們王家拖累,特意請我來演這出戲,他連休書都早已經寫好了,你不信的話看看這個。”
他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紙文書,交到林家中年人的手裡,口中還道:“你也知我是梁上君子,為求自保特意留了這一手。”
林家中年人展開紙張定睛一看,臉上立刻勃然變色道:“果然是那混賬的筆記!”
他轉頭衝王胖子怒斥道:“姓王的,你欺人太甚!當年你爺爺不過是一市井賣魚翁,要不是我爹的幫忙,你們家能有今天的興旺嗎?沒想到你們不知感恩,反倒想著法子羞辱我們,真是一群白眼狼!”
那王胖子被他罵的莫名其妙,不由得氣憤道:“姓林的,你說什麼呢?也不看看你們家現在那德行,我們王家不計較你們這個破落戶,你們反倒蹬鼻子上臉了?”
“去你個白眼狼!”
“哎喲!”
也不知哪邊先動的手,兩家人瞬間扭打成一團,場麵極其混亂。
其實林、王二家早有嫌隙,以前雙方的爺爺輩倒是過命的交情,隻是二人都去世的早。
後來幾十年王家興旺,而林家沒落,不知不覺間就有了隔閡,隻是一直都沒有明麵上撕破過臉皮。
此時書生暗中挑撥,無異於一點火星將乾柴點燃,兩家人將積攢多年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互相之間拳打腳踢,眾多家丁廝打在一塊。
混亂之中兩個家丁打鬥至囚車附近,恰好經過書生身旁。
那書生此刻兩眼望天,嘴中還吹著口哨,卻忽然從木籠之中伸出一腿,將打鬥正酣的一人絆倒在地,接著腳尖一挑,將他腰間的一串鑰匙挑飛。
那鑰匙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恰好落在木牢之中。書生伸手接過鑰匙,悠悠然將手中手銬解下,又將木牢打開,身子一矮便鑽了出來。
此時兩家眾人都已經打得臉紅脖子粗,圍觀眾人也是一臉激動,勸架的勸架,叫好的叫好,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本該是“囚徒”的人。
那書生拍了拍身上衣服,將上麵的果皮蛋殼去掉,又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接著背負雙手,微微一晃,便鑽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了。
“好個驅狼逐虎!”
梁言旁觀者清,此人雖說是個修士,卻並沒有使用絲毫武力,居然僅靠隻言片語,便替自己解了眼前麻煩。至於那一紙休書,當然是這書生偽造無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