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這兩天挺無語的,他端坐在房間之中,一邊凝神靜氣地打坐,一邊又不禁回想起了前天晚上。
那晚城主府的宴席結束之後,金玉葉纏著自己,死活要跟他一起回“江古客棧”。
她的理由還是十分義正言辭的:
“借了你如此多的靈石,怎麼可能不拿些東西做抵押,咱們金錢宗乃是享譽這一帶的大商行,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梁言拗不過她,再加上確實也有幾分擔憂,就帶了她回“江古客棧”。如今這小妮子也在此處開了一個房間,就住在自己隔壁。
梁言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他也不傻,自然看出這位“金小姐”怕是對自己有些意思。梁言也不是什麼聖人君子,恰恰相反,他如今年方二十,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雖然已經鑄成道基,但終究修真日短,還免不了少年郎的男歡女愛之情。
金玉葉本來就生得嬌俏,又是商行世家的子女,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容貌修為,都可以說是在這個年紀中數一數二的了。這要換了任何一名剛剛邁入築基的男修,恐怕都難以把持得住。
但梁言偏偏不是如此。
他的經曆坎坷,一路走來,曆經艱險,好幾次都是險死還生。若說這十年來,有哪一段日子過得最為愜意、最為安心,恐怕就要算當年跟隨老和尚學藝以及與唐蝶仙相處的短暫時間了。
唐蝶仙性格複雜,雖然有些大小姐的嬌蠻,但也有溫柔包容的一麵。梁言與她吐露的心聲最多,此女也憐惜他的命運多舛。雖然二人從未山盟海誓,甚至都未開口表白過情愫,但不知為何,梁言就覺得此生若有道侶,那麼就絕非此女莫屬。
故而當有彆的女子向他示好之時,他本能反應就有一種抗拒,總覺得這一下若是放浪形骸,那便是對不起某人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修為到了什麼地步........我們倆人將來還能否相見?”
想到唐蝶仙,梁言心中便有一股惆悵。當日雖然與琴道道主燕心瑜定作了約定,不到築基絕不相見。但等他真正築基之後,也明白了此言亦是一句空談。
更何況見麵了又能怎麼樣?如今他反出弈星閣,還能奢望弈星閣的高層通情達理,讓他與唐蝶仙湊成一對嗎?
顯然是妄想!
弈星閣堂堂儒門大宗,雖然說如今由盛轉衰,但閣中還是不乏金丹境、聚元境的大能,他小小一個築基修士,若是此時上門,根本不會有人與他講道理,隻怕就要如那天一樣對他出手。
梁言心中千回百轉,他本是一個念舊之人,如今回想起了昔日與唐蝶仙相處的點滴,又思忖到了目前的現狀,胸中就不由得一股憋悶。
不過這股憋悶也隻持續了短暫的一段時間。
梁言畢竟還是年輕氣盛,他不到二十歲就鑄成道基,而且還是天下罕見的絕天道基,這等奇聞若是被傳了出去,隻怕立刻就要轟動五國。
要說他心中沒有傲氣,那是不可能的!
剛才雖然有一瞬間的感傷過往,但也立刻就從頹唐中清醒了過來。
“說到底,修真界還是實力為尊,強者製定規則。就算是當年的佛陀、道祖,若不是有無邊法,如何能護得無上道?大荒之上,人族泱泱,若是實力不濟,也早就進了妖魔鬼怪的肚皮,以至於亡族滅種,又那還來那麼多禮儀法度?”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逐漸堅定,冷哼了一聲道:
“等我鑄就金丹,將來劍挑弈星閣,再把你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