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聽了高定的話,不由得微感意外,暗自忖道:“這苗嶽怎麼就回來了?”
他雖然甚少出門,但也知道柳家天子舉辦的“青天雙會”已經臨近,其中“水陸法會”的預選早已開始,京城之中鬨得沸沸揚揚,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一屆盛會。
在這種時候,苗嶽身為太常寺卿,負責主持皇宮祭祀與朝廷大禮的最高官員,理當忙得不可開交才是。前幾日偶然打聽,也知道這苗嶽白天幾乎從不著家,每日早出晚歸,都在忙著籌辦“青天雙會”,怎麼今天居然這麼早就回家了?
梁言雖然心中疑惑,但此刻也不好多問,隻是拱了拱手道:“好,那便隨高管家一同前往。”
高定帶著梁言一路穿過幾處走廊,就來到了一個環境清幽的院中,院子中間一扇大門,此時正敞開著,隱約可以聽到一點聲音從門內傳出。
“這裡就是苗大人的書房了。”高定說了一聲,就讓兩側的家丁把自己推入了房間,而梁言緊跟在他背後,邁步走入了其中。
書房之中,隻見一個闊鼻方臉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書桌之後,而一個主事打扮的老者,則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些什麼。
隻是這個中年男子雖然看上去在聽,但眼神卻略有些飄忽,而且臉色難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苗大人!”高定手推輪椅,上前行了一禮,接著又指了指身後的梁言,說道:“這位是新到的賬房先生,名叫唐羽,屬下特地把他帶來,讓苗大人看上一眼。”
苗嶽的思緒被打斷,隻能抬起頭來,隨意地看了梁言一眼,就點頭說道:“高管家費心了,這些事情你做主便好。”
說罷又揮了揮手,示意梁言到一旁落座。
梁言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走到那一排主事身旁,隨便挑選了個空位座下。
那些主事見他態度輕慢,居然也不與苗嶽見禮,都不由得在心中有些譏諷,暗道這位畢竟隻是鄉下地方來的小富商而已,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不過苗嶽此刻似乎心事重重,根本也沒注意到梁言,隻是示意那位主事接著說下去。
他難得歸府一趟,自然是要親自聽取一下各個主事的彙報,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必須要例行公事。
隻是苗嶽的心思明顯不在此處,等快要輪到梁言上去彙報的時候,房間外麵忽然急匆匆地跑來了一個家丁。
此人剛一入內,就低頭稟告道:“大人,不好了,夫人她............”
苗嶽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夫人她怎麼樣了?”
那家丁湊到苗嶽的近前,低聲說了些什麼,苗嶽的臉色更加難看,也不顧正在彙報的那個主事,直接衝出了書房,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梁言六識敏銳,自然聽得分明,剛才那家丁說的乃是:“夫人已經快要不行了!”
他微感好奇,環顧左右,發現房間內隻有高定一人臉色沒有太大變化,似乎對此事早已知曉。就不由得湊了過去,低聲問道:
“高管家可知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