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計來和李希然同時停下遁光,落在峽穀入口的桃林之中。
此時已經有十餘個修士在此等候,見到他們三人到來,臉上神色各不一樣。
有的人麵露疑惑之色,目光在梁言、計來和李希然的身上來回打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有的人卻是露出了不屑之色,隻不過隨意地瞥了他們一眼,便再也沒有了任何興趣。
對於這些人的種種反應,梁言也並不感到奇怪,畢竟自己這一隊,是整個林中唯一一個全部由金丹中期修士組成的隊伍。
除了梁言他們三人以外,這裡的十二個修士,總共分成四個隊伍,其中隻有兩個金丹中期,其餘都是金丹後期的境界。
而且那兩個金丹中期修士,還是分在不同的隊伍之中。
在眾多考生的襯托之下,梁言這一隊完全由金丹中期修士組成的隊伍,自然就顯得十分弱小了。
要知道這次來參加考核的考生,都是無雙城疆域內幾個大門大派中的頂尖弟子,不比那些普通散修,這裡的修士得了師門的真傳功法,神通威力都不會差。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越階戰勝對手幾乎沒有可能。
桃林中的修士看見梁言等人之後,大都沒有怎麼正眼去瞧,梁言對此倒是毫不在意,畢竟等會一入考場,除了自己本隊的兩人之外,其他都是競爭對手,他還樂得大家都不重視自己,如此才好渾水摸魚。
無視了其中幾人的目光,梁言在桃林中隨意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站定,此時放眼去瞧,就看見西南方向站著三人,俱都身穿灰色道袍,容顏略有些蒼老,而且不苟言笑,看上去十分古板。
“那是影月洞的修士。”
計來此時傳音說道:“影月洞地處無雙城疆域的邊界處,平時十分低調,幾乎不摻和任何紛爭,但這次卻不知為何,居然同時派出三名弟子出世,來參加無雙城的選拔考核。”
梁言聽後,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在桃林中一轉,最終落在了一個光頭大漢的身上。
此人身穿一件極為普通的粗麻布衣,生得濃眉大眼,光滑透亮的腦門上有一條半指長的戒疤,顯得頗為突兀。
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位白袍男子,這兩人都是身材修長,麵容冷峻,此時各自閉目養神,互相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這和尚好像不一般啊………”
梁言雙眼微眯,暗暗向計來和李希然傳音說道。
“梁兄好眼力!”計來嗬嗬笑道:“此人修行的的確是佛門功法,而且是七山十二城之一,羅天山的正宗秘傳!”
“哦?”
梁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之色,開口問道:“據我所知,十二城招收城徒,雖然各大宗門世家都能報名,但是同為七山十二城的修士卻不能參加,此人為何能夠例外?”
“嘿嘿,梁兄有所不知。”計來搖了搖頭道:“此人便是我和你提起過的五大散修之一,金燈羅漢於飛鴻。據說他當年隻是一個雲遊僧人,修為在練氣八層,因為年歲已過,始終沒有宗門肯收留他。”
“後來他在一個山頂破廟的油燈下麵,找到了一本用來墊燈盞的殘破古書,而那書中記載的,居然就是羅天宗遺失在外的秘傳功法!要說這於飛鴻也是個修佛的奇才,他在秘籍殘破缺失,而且還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居然硬生生參悟了神功,一路修煉到了金丹後期。”
“哦?照你這麼說,此人倒是個奇才了,隻不過他名列五大散修之一,名聲已然不小,羅天宗的和尚就沒來找他的麻煩?”梁言有些不解地問道。
“羅天宗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當年曾派出一位持戒僧下山找到於飛鴻,隻是那位持戒僧見於飛鴻慧根深種,深得佛法精妙,心中起了愛才之心,居然想破例將他收歸門下。”
計來說到這裡,又聳了聳肩道:“怎料這於飛鴻卻是搖頭不肯,任憑那持戒僧如何勸說,都始終不為所動。後來那持戒僧也是沒法,他不忍毀了於飛鴻的佛法根基,又恐本宗秘法外泄,便在他頭頂留下了一道戒疤,言明日後若是敢私自傳功,那道戒疤立時便會發作,叫他在頃刻間身死道消。”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
聽完計來的講述,梁言不由得微微一笑,暗暗忖道:“看來這五大散修各有各的奇遇,想想也是,這裡不比南垂之地,可謂門派林立,強者如雲。能夠在這種環境下脫穎而出的散修,有哪個不是氣運加身之輩?”
“那與他同隊的兩人又是誰?”旁邊的李希然忽然開口問道。
“他們啊…………”計來眯著眼睛看了一會,淡淡道:“據我打探的情報,似乎是歸一門的後起之秀,之前極少在外人麵前展露神通實力,連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底細。”
便在梁言、計來和李希然暗中傳音交流的時候,人群之中,有一個身穿褐色長袍的年輕修士走了過來,主動和他們打了聲招呼,開口笑道:
“在下馬走田,乃是白雲仙闕的弟子,不知幾位道友如何稱呼?”
此人生得相貌不俗,而且滿麵笑容,態度隨和,使人不由得生出幾分親近之感。
李希然是個直腸子,此時也沒多想,直接朝著對方一抱拳,回答道:“在下李希然,是聞香商會的長老!”
“原來是聞香商會的高手!失敬失敬!”
馬走田露出了高看一眼的表情,滿臉笑嗬嗬的模樣,接著又轉過頭去,對著梁言和計來說道:“恕馬某眼拙,這兩位道友又是那一家的門下?”
“無名散修罷了,不提也罷!”梁言語氣淡然,看不出表情變化。
“的確,我倆都是散修,在外也沒什麼名頭,不像馬道友是白雲仙闕的高足。”計來也是嗬嗬笑道。
馬走田的表情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不過下一刻又消失無蹤,依舊滿臉笑容地開口說道:“兩位道友雖是散修,但既然敢報名參加此次的無雙城考核,想必亦有過人之處。馬某有意交個朋友,等會進入考場之後,還望我們兩隊可以結成同盟,到時候一致對外如何?”
“馬道友太客氣了,我們三人此行也就是來湊個熱鬨,道友修為精深,通過此次考核易如反掌,何須與我門幾個無名之輩結盟?”梁言打了個哈哈道。。
其實他梁言的見識,如何猜不到對方心中所想,要知道自己這一隊的實力都隻有金丹中期,而場中金丹後期的隊伍比比皆是。這馬走田不找彆人結盟,反而來找他們這個弱隊,無非是覺得他們好拿捏而已,真要到了生死關頭,肯定讓他們上前做炮灰。
梁言這話說出口來,就等於是拒絕了對方,那馬走田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就有人哈哈笑道:“馬走田!你這些年修煉都修到狗肚子裡去吧?居然想拉攏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哈哈哈!我看白雲仙闕如今已是二流宗門,連這種貨色也看得上眼!”
梁言等人同時轉頭看去,隻見說話之人是一位黑衣男子,在他身旁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老態龍鐘,滿臉麻子,女的卻是二八年華,清秀可人。
這黑衣男子話音剛落,身旁的清秀女子便掩口嬌笑道:“師兄,可不許這麼羞辱人家,你彆看那幾個散修境界不夠,人家卻是有骨氣的很哩!沒看馬走田都在他們麵前都吃癟了嗎?”
“哈哈哈!師妹說得極是!白雲仙闕當代大師兄,屈尊去求幾個金丹中期的散修結盟,卻被彆人一口拒絕,此事若是傳出去,想必一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