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滿臉笑容,看上去也很真誠,這本來沒什麼,但梁言就是覺得對方太熱情、太真誠了。
石靈族的大祭司,地位僅次於族長,為什麼對自己一個外來者如此熱情?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雖然心中暗自嘀咕,但梁言的臉色依舊如常,起身向那白發老嫗拱手行了一禮,笑道“在下梁致道,見過大祭司!”
“梁致道,嗬嗬,好名字啊!看來道友一心向道,確實難能可貴!”
白發老嫗說著擺了擺手,示意梁言坐下。
“老身伊尹,小兄弟稱我一聲伊老就可以了,在我這裡不必多禮。”
“多謝伊老。”
梁言微微一笑,在酒席間重新坐下。
兩人簡單一番對話,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席間卻有幾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其中一人就是魯大有。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臉色有些尷尬,果然,還不等他把嘴裡的美酒咽下,就聽伊尹的聲音再次響起
“魯大有、黃繪生、王動、薛莽……還有章秋,你們幾個天天遊手好閒,不是擺弄一些破機關,就是搗鼓一些沒用的丹藥,還有的天天喝酒,恨不得醉死在酒鄉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看人家梁兄弟,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境,你們幾個也不嫌羞臊!”
伊尹在石靈族的威望很高,她把在場的幾人罵了一通,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再看魯大有,此時都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了,顯然他對這位大祭司是又敬又怕。
梁言沒想到伊尹會把自己和眾人相比,她這樣一弄,豈不是讓自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想到這裡,梁言立刻開口道∶“大祭司此言不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梁某每天打坐靜修,這樣的日子也很無趣。這次遇到大有兄弟,讓我眼界開闊了不少,同時也領悟了很多道理,其實是我該向大有兄弟學習才對!”
魯大有原本情緒低落,不敢抬頭,可當聽到梁言的一番話,立刻又眉開眼笑,朝他擠眉弄眼,就差沒有跳起來,拍著梁言的肩膀喊一聲∶“好兄弟!”
因為魯大有的表情,酒席上不少人被逗樂,原本嚴肅的氣氛,一時間又變得歡快起來。
大祭司伊尹原本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教導一下石靈族的年輕一代,但被魯大有和梁言這一打岔,自己也說不下去了,隻能瞪了魯大有一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罷,你們這些人就是不務正業,老身說再多也沒用!今天是為梁兄弟接風洗塵的酒宴,我就不囉嗦了。”
說到這裡,伊尹拍了拍手,片刻之後,四個姿色上佳的女修,從酒席的不同方向款款走入。
“好酒配好舞,這四人是我們石靈村最擅舞的女修,而且她們的舞姿各有不同,梁小兄弟可得好好品鑒一番。”
”哦?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梁言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心裡卻在暗暗嘀咕∶“這個大祭司搞什麼鬼,怎麼感覺她彆有深意?如果說是美人計的話,這也太膚淺了吧?”
正想著,一旁的魯大有已經把酒杯碰了過來。
“來,梁兄,咱們喝一杯!”
“大有兄弟。”
梁言無奈,隻能和這個性格直爽的漢子碰了一杯。
“哈哈,爽!”
美酒入喉,魯大有發出一聲感慨。
梁言也覺得一股溫和的酒力從喉嚨滑入腹中,身體暖洋洋的,就連“輪回煞氣“帶來的陰寒和不適,也在這個瞬間減弱了不少。
當然,梁言知道“輪回煞氣”並沒有減少,隻是“祈月酒”的特性,驅逐了自己體內的寒意,讓身體變得舒服了些。
“這‘祈月酒,還真是有些不一樣啊!”
梁言把玩著手裡空空的酒杯,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感慨。
“那可不是!”
魯大有似乎喝出了興致,大聲道∶“周圍十幾個部族,誰不知道我們石靈族的‘祈月酒,?有的人甚至不遠千裡,跋山涉水,也要到我們村來討一口酒喝……”
說到“祈月酒”,魯大有十分自豪,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梁言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忽然插嘴道∶“大有兄弟,之前聽你說整片大陸有數百個部族,不知道這些部族之間有沒有勢力劃分?“
“勢力劃分?沒有沒有!”
魯大有連連搖頭道“我們每個部族都有自己信仰的圖騰,所以每個部族都是獨立的,彼此互不乾涉。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聯係的話,那就是大家共同信仰大地之母,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同的部族之間很少有戰爭。即便出現一些糾紛和摩擦,一般也是通關比賽的方式來定輸贏。“
“圖騰?”
梁言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東西,不由得追問道“圖騰是什麼?”
“圖騰是大地之母給我們的獎勵!各個部族虔誠祭拜之後,每隔十年,都會有一根圖騰出現在當地。各個部族通過觀看圖騰上的玄妙符文,領悟出自己的神通法術,由於每個部族出現的圖騰都不一樣,所以領悟出的神通法術也不一樣。”
“還有這種東西!”
梁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大地之母,圖騰悟道,這些東西簡直聞所未聞!
如果隻有一個地方是這樣,那還能說是巧合,但整片大陸數百個部族,每個部族的修士都是這樣悟道的,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片大陸叫什麼名字?”梁言再次開口問道。
“琅嬛大陸!”
回答他的不再是魯大有,而是主座上的伊尹。
這位大祭司微笑地看著梁言,緩緩開口道∶“之前就聽魯大有說起過,老身還有些不相信。如今看來,小兄弟果然是山中的隱修之士,連修真界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聽了大祭司的話,梁言心中不由得一陣腹誹。
到底是誰沒有修真常識?
不是我孤陋寡聞,而是你們這裡的東西太奇怪了,完全顛覆了我以前的認知……
這些話,梁言是不可能說出來的,隻能吞進肚子裡。
他笑了笑,向伊尹拱手道∶“在下久居深山,從未見過外麵的世界。這次若不是師父讓我下山曆練,恐怕我一輩子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