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低頭一看,腳下鯤鵬早就消失不見,湖泊表麵風平浪靜,偶爾有魚兒浮出水麵,泛點漣漪,但絕沒有什麼狂風巨浪,也沒有鯤鵬展翅。
就連那艘本應粉碎的木船,此時也還在湖麵之上,由於湖水無波,那船也停留在原地。
抬頭再看,發現那黃衣老翁正坐在拱橋之上,麵容清臒,目光炯炯,此時正似笑非笑,渾然沒有剛才那種瘋癲的狂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隻是自己的幻覺。
「是幻覺嗎?」
梁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無法確定。
就在這時,拱橋上的老者忽然將手中魚竿一收,上千
丈的魚線被他從湖水中抽出,下方沒有魚鉤,隻有一條魚線,不斷向上,最終被老者收回了手中。
「小子,你果然還是回到了這裡。」老者淡淡道。
「你知道我要來?」
這個疑問,從他進入山穀時就有,現在聽老者這麼一說,下意識便問了出來。
要知道,活死人是不能被推演的,這一點從令狐柏那裡就可以得知,邪醫穀穀主雖然高深莫測,但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要來的呢?
「你好像有點驚訝?」老者一邊說,一邊將魚竿上的魚線纏好,「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一個合格的釣叟,就算他的魚線放得再長,遲早也有收回的一天。」
「你果然有自己的目的。」
梁言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本該如此的表情。
其實他一直都很疑惑,當年的自己和邪醫穀穀主非親非故,對方為何要將《無相劍經》這門奇異的功法傳授給自己,如今看來,此事另有玄機。
不過這也正常。
多年的修真生涯,告訴梁言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對方有所予、有所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關係。
「寧穀主。」梁言拱了拱手道「梁某已經回到了這裡,您究竟有什麼目的,也是該告訴我了吧?」
「嗬嗬,小子先彆急。」
寧不歸將魚竿收好,目光看向梁言,嗬嗬笑道「方才感覺如何?」
梁言沉吟了片刻,如實回答道「陰陽玄機,清濁變化,奧妙無窮,匪夷所思!」
「此乃老夫所創之功法,名為《逍遙遊》,內中玄機,我已為你呈現,不知小子領悟了幾成?」
「逍遙遊?"
梁言挑了挑眉,沉默片刻,回答道「小子愚鈍,前輩功法玄妙,方才匆匆一瞥,隻領悟了兩成左右。」
「兩成?!」寧不歸摸了摸下巴,哈哈笑道「好你個梁言,口氣不小!老夫數百年才創出的功法,你竟然說自己已經領悟了兩成?」
「晚輩不敢說謊。」
梁言說著,伸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拍,隻見黑白兩道霞光從他掌心中飛出,在半空中凝聚盤旋,居然化為一條三寸來長的陰陽魚。
這陰陽魚在他指尖遊弋,身上分出清濁二氣,時聚時散,再被梁言用食指一挑,竟然衝上高空,化而為鳥,怒而騰飛。不過這鳥並非鯤鵬,隻有十丈來長,在半空中飛出數裡,便變化為一股淡淡的青煙,消散在半空之中。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寧不歸有些驚訝,許久之後,方才點頭笑道
「原來是混元金丹…好!好啊!」
他一連道了兩聲「好」,臉上笑意更濃。
「你能演化陰陽,分出‘清濁,,想必也學會了我的‘聽息法,。」
「聽息法?」
梁言皺了皺眉,忽然想起剛才在鯤鵬背上聽到的呼吸之聲,隱隱有些明悟。
「世間萬物皆有靈,一呼一吸,乃是先天大道。山有呼吸,海有呼吸,人亦如此。將聽息法修煉到極處,能夠讓你聆聽世間萬物之息,而從對方的呼吸之中,你能夠了解他的心思和動向,從而提前做出判斷。」
「什麼意思?」
梁言瞳孔微縮,他其實聽懂了對方的解釋,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意思很明確,如果你將聽息法修煉到極致,就能了解對手的心意,提前預測他的招式,從而快人一步,先發製人。這便是‘聽息法,的最高境界心齋!」
「提前預測?」
梁言搖了搖頭,笑道「這種說法我聽過很多,大都是一
些推演之法,對於修為比自己低的人或許有效,但遇到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多的人,這種神通根本派不上用場。」
「推演之法不可,但心齋可以。」老者緩緩道。
「倘若你我交手,你怎知我之招數?」
「嗬嗬,你非我,焉知我不知你之招術?」
「那就試上一試!」
話音剛落,梁言周身劍氣森然,忽然抬手一揮,蜉蝣劍丸從腰間刷出,化為一道青色劍光,直奔寧不歸身前斬去。然而寧不歸卻是微微一笑,忽然伸手,在自己的左肩上向後一彈。
錚!
一道清脆的劍鳴在半空中響起,緊接著無形劍光破碎,一顆銀色劍丸在半空中顯露行蹤,被一縷清氣死死抵在了半空之中,無法向前半寸。
寧不歸哈哈一笑,身前又多出一個太極圓弧,分出黑白二氣,將那青色劍光一刷,竟然多出來一道劍光。
原來,蜉蝣劍光之中還隱藏了另一顆黑色劍丸,正是黑蓮劍丸!
梁言見狀,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按停了三道劍光。「你怎知我的出招?」
這一次,梁言是虛心請教。
「聽息辨心,是為‘心齋,。」寧不歸緩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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