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對這些傳聞並不上心,接下來的幾天,他自己雖然沒有離開行宮,卻讓門下弟子以及南幽月、紅雲二人去拜訪了各大勢力,或多或少探明了一些口風。
九大勢力之中,無雙城、萬獸山是明確表示支持自己的,白玉城和軒轅城雖然沒有明說,但也隱晦地表示不會反對。
剩下的五方勢力之中,天魔山肯定是持反對態度的,忘歸城則搖擺不定,據說亞聖歸無咎把歸無期痛罵了一頓,但叔侄二人詳談一夜,最後似乎又達成了某種默契,態度也沒有之前那般強硬了。
至於昆吾城則是閉門謝客,梁言派去的人根本沒見到對方,因此也不知道他們的態度。但神霄山和羅天山卻是有所鬆動,根據他們的答複來看,並不是一定會反對梁言,隻不過梁言必須得證明自己的實力才行。
如此看來,梁言至少有四票保底,剩下忘歸城、神霄山、羅天山這三方勢力之中,隻要有兩票通過,那他就能成功進入玄心殿了。
“這概率也就五成左右吧,並不保險。隻是此中形勢太過複雜,非我一人可以左右,究竟結果如何,還要看玄心殿議事那天眾人的態度”梁言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五天,他並沒有四處閒逛,而是留在行宮中指點蒼月明、李希然等人的劍道。
畢竟是大戰在即,今後可能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現在多指點一些,對幾人的劍道修煉都有好處,在這場大戰中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至於他鬥贏了天邪魔君的事情,也早在大營中傳開。
這些日子有不少修士主動來拜訪,他們大都是沒有找到依靠的散修,或者是之前被天邪魔君排擠的門派修士,如今都打算依附在梁言麾下。
梁言也親自對這些人考核了一番,剔除掉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剩下大部分都收入麾下,使得他所率領的大軍又壯大了不少。
就這樣,難得的平靜時光漸漸流逝,轉眼就過去了五天。
這天清晨,梁言正在洞府中閉目打坐,忽聽窗外百鳥齊鳴,卻是三道遁光從天而降,落在他的洞府門前。
梁言起身推門而出,就見外麵站了三人,分彆是一位身穿淡藍色短裙的美貌少婦,一名溫文爾雅的英俊書生,還有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姑。
“梁宗主,有禮了!我乃文彙閣閣主譚笑生。”那英俊書生當先行禮,自報了家門。
藍裙少婦也笑道:“雲煙宗,莫離。”
“南海觀,溫雪。”
三人都作了介紹,那書生又笑道:“今日正是議事之期,我等受玄心殿之命,來請梁宗主去清幽穀議事。”
梁言早就有所準備,此時嗬嗬一笑道:“勞煩三位道友帶路了。”
“梁宗主,請!”
三人也不多說廢話,向他恭敬一禮,轉身在前引路。
梁言沒有通知玉竹山眾女,自己獨自一人離開了行宮,跟隨譚笑生三人飛遁前行。
“清幽穀”乃是玄心殿九人商議戰事、製定決策的地方,可謂是南玄大營最重要、最隱秘之地,除了九位亞聖有資格進入其中,其餘任何人,就算是天邪魔君也不得靠近。
如果玄心殿要召九位亞聖之外的人進入,必須要一半以上的成員同意才行,而且帶路之人也是嚴格篩選的,每個人都隻知道自己所熟悉的那一段路,這樣做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泄密。
畢竟兩軍對戰,這種最高層的決策是極其重要的,萬一泄露了蛛絲馬跡,就可能導致數百萬修士慘死在戰場。
梁言跟隨譚笑生三人,越過了層層高山,又通過了一道道關卡,路上防守之嚴密,讓他印象極其深刻。
如此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路上經過的關卡以及駐紮的修士都越來越少。放眼望去,前方居然出現了濃濃的白霧,飛沙走石,狂風呼嘯,青山綠水都不複存在,仿佛到了一片蠻荒之地。
譚笑生等人按落了遁光,梁言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也跟著按落了遁光。
“梁宗主,這裡是我南玄大軍的重地,清幽穀的位置就在此處,隻是除了九位亞聖以外,沒有人知道它的確切位置。”
梁言聽後,眉頭一挑:“連你們也不知道?那還怎麼帶路?”
譚笑生嗬嗬笑道:“我們每個人都隻知道一段路,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把你帶到那裡。”
“哦?”梁言來了興趣,笑問道:“那要怎麼做?”
“很簡單。”
譚笑生伸手打了個響指。
半空中傳來一聲嘶鳴,緊接著白霧翻滾,虛空震蕩,片刻後居然有一輛馬車從天而降。
那馬車的車身通體由紅木打造,上麵刻畫了繁複的符文,兩邊簾子垂下,五彩斑斕,仿佛祥雲霞光,流轉不定。
拉車的是一匹黑馬,看上去老態龍鐘,雙目沒有一絲光彩。
“諸位請上車,第一段路就由我來為道友駕車。”譚笑生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原來是這樣。”
梁言心中了然,點了點頭,也不遲疑,當先上了馬車。
在他之後,莫離、溫雪也一同進了馬車,裡麵空間不大,三人麵對麵坐下,就聽莫離笑道:“梁宗主,恕我等不敬,畢竟你還不是玄心殿的成員,倘若你此行成功加入了玄心殿,今後也不必如此麻煩。”
“梁某明白,諸位都是秉公行事而已。”梁言微微一笑道。
正說著,馬車震動了一下,看來是已經上路了。
這車身看著普通,其實材料極其罕見,乃是用北幽火海底部的赤精木打造,這等材料本身就具有隔絕神識和感知的特性,常常被一些秘境的主人用來打造禁製,如今又有人用神通在這些赤精木上刻畫了符文,足以隔絕車內修士的感知。
梁言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暗中卻把神識放開,稍稍刺探了一下四周。
“不行.這些符文應該是亞聖的手筆,神識無法穿過,看不到外麵的情況。”梁言在心中忖道。
其實他也不是毫無辦法,如果硬要看看外麵的景象,隻需運轉《八部衍元》,強行打破這些符文禁製,但那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了,還去什麼清幽穀?
所以梁言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隻是老老實實地坐在車內,等著三人把他帶到清幽穀去。
就這樣,車內三人無話,馬車晃晃悠悠,走了一刻鐘左右,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