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三個月後,西北黃沙之地,兩道遁光劃破蒼穹,速度漸漸變慢,最終落在一塊山崖峭壁上。
遁光散去,現出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是趕至此地的梁言和無心。
「前麵就是龍虎關了。」無心悠悠道。
梁言默不作聲,極目遠眺,隻見千裡開外有一座古城,城牆被鮮血染紅,這些鮮血已經發黑凝固,嵌在城牆的裂縫之中,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悲壯。
再看古城的前方,一條河流奔騰而過,河床足有萬丈來寬,河水為純黑,浪潮翻湧,咆哮不止!
河岸兩邊,大地都被鮮血染紅!無數屍骨就這樣橫七豎八地堆在地上,一股蒼涼、悲壯的氣息回蕩在大漠之中,令人心情複雜,久久難以平複
「南北之戰,億萬生靈之劫,如今再回首,果然如未聞香前輩所言,誰也避免不了。」梁言輕歎了一聲。
「就連你我也被卷入其中。」無心的聲音雖然平靜,但也有一絲無奈之感。
兩人對著荒涼的大漠、血腥的城牆以及那累累白骨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梁言打破了沉默,手中法訣一掐,化為遁光,向龍虎關所在的方向飛去。
因為有洛神瓶在手,下方的洛水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就這樣放任梁言從上空掠過。
梁言來到龍虎關的城牆上,放眼望去,城內一片荒涼,有各種殘破的陣法以及堆積的屍體。
顯然,這一戰的結果雖然是南玄大敗,但北冥的傷亡也不小,南北爭鬥到最後不會有贏家,贏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葬天帝。
梁言歎了口氣,將神識放出,仔細檢查整個古城,確認裡麵沒有任何氣息之後,便轉過身來,麵向不遠處的護城河。
這條護城河連綿不知多少萬裡,護的不止是龍虎關,而是整條紫薇龍脈。
隻不過,現在這條龍脈已經被抽走,南北修士也都撤離此地,隻留下這空曠的戰場以及奔騰不息的河流。
梁言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個修長的白玉小瓶,把它丟上半空,抬手打出一道法訣。
洛神瓶上綻放出水波一般的清麗霞光,連續閃動了三次,緊接著就聽「轟隆」一聲悶響,護城河中的洛水開始激蕩起來。
層層迭迭的水花不斷攀升,暗流衝上了水麵,互相激蕩,你踩著我,我踩著你,不斷攀升。
最後,形成了一個百丈方圓的水龍卷,向上衝天而起,隨後又落下,自發地灌進了洛神瓶中。
梁言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靜靜坐在城牆之上,等待洛神瓶將整條河流的洛水都抽乾。
說來也是奇怪,洛河之水滾滾蕩蕩,可到了洛神瓶的瓶口,立刻變成了細流,如發絲一般流入瓶中。
雖然看起來不快,但洛河的河麵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有了洛神瓶的鎮壓,無心也渡過洛河,飛到龍虎關上,和梁言並排而坐,靜靜等待。
「這裡的洛水比黑山域還多,我推算了一下,恐怕得有小半日的功夫才能把它們全部收入洛神瓶中。」梁言緩緩道。
「無妨,我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了,從這裡前往羅天山再快也需要十五日,不急這一天兩天的。」無心笑道。
「嗯。」
梁言微微點頭,不再多言,和無心靜坐於龍虎關上,看著河流奔騰咆哮
同一時間,連綿無儘的洛河下遊,有一名老者正在閉目打坐。
這老者**上身,露出精壯的身材,背後刻畫了繁複的符文,其中還有一頭凶獸,顯得煞氣十足!
洛河咆哮,化為數十股細流,猶如噴泉般衝天而起,最後
又在老者的頭頂落下。
老者臉色平靜,閉目不言,任憑這些洛水衝刷而下,也沒有挪動半步。
他周身被一層淡藍色的霞光包裹,在那些洛水即將接觸身體的一瞬間,這些霞光就會將洛水吸收,轉而變成一個個細小的水泡,進入到老者的身體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從入定中醒了過來。
「不愧是當年仙庭的四大刑罰之一,這洛水之毒,還真是不能小覷!」
老者自言自語,同時伸出雙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隻見掌心處各有一團黑色的斑點,隨著靈力運轉,這些斑點也在扭曲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沒想到,連我的《水元真經》都不能完全消除洛水之毒,若非我控製得極好,每次隻吸取非常少量的洛水,恐怕這會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洛水雖然危險,卻也是我修煉《水元真經》的大補之物,隻要能在這裡持續修煉七七四十九天,我的功力必有精進,說不定還能突破眼前的瓶頸!」
想到這裡,老者雙眼微眯,眼眸深處閃過一道精光。
他坐直了身子,再次施展法訣,想要繼續抽取洛河河水來幫自己練功。
可就在此時,老者發現了異常。
「咦?」
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低頭凝視著眼前那條奔騰的河流。
「怎麼河麵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不對勁這洛河之水居然在減少!」
這個發現,讓老者大吃一驚。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江河,沒有漲潮退潮一說,自從南北大戰到現在,洛河河水的總量就沒有變化過。
也就是他自己,修煉《水元真經》,能夠抽取一部分洛水用來修煉,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會來覬覦這些洛水?
「事有蹊蹺,待老夫一探究竟!」
想到這裡,老者雙眼微眯,施展神通將自身氣息隱匿,然後沿著洛河岸邊,一路向上遊飛去
此人修為高深,速度不慢,僅僅隻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就從洛河下遊趕到了龍虎關。
也就是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他發現洛河之水又少了四分之一,流逝的速度之快,令他瞠目結舌。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者心中疑惑,到了距離龍虎關一千多裡的地方,用神識遠遠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