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同化,雲梨忽而想起一事,心情不可抑製的沉重起來,之前被蠱蟲大軍吞噬的人,並沒有被同化,而是直接被吃得渣都不剩,這說明殘夜閣對蠱蟲的操控越發得心應手。
看出她的擔憂,衛臨安慰道“地級殺手用來炮製巫蠱人,殘夜閣已經窮途末路。”
他望了望天,朝陽已經完全躍出地平線,晨光溫柔地打在綠葉上,投下一個個斑駁光影,道“走吧。”
巫蠱人最先是從中洲城附近爆發的,如今連邊緣城坊也被蠱蟲大軍侵占,以它們的破壞力,怕是整個中山係情況都不容樂觀。
雲梨正要點頭,一道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仙師,你們要……走啊。”
小姑娘的聲音透著小心翼翼的緊張,對上雲梨望過去的目光,她有些羞愧地低下頭,結結巴巴補救“爹爹說中山係到處都是巫蠱人,仙師小心。”
說完,她垂下頭,無措地立在原地,顯得孤零零的,雲梨掃了眼其他人,仙凡有彆,一般而言,修士是不會與凡人有太多交集的,這群人卻並非如此。
先前她吩咐修士保護凡人,他們完全沒有二話,此時也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每一個凡人身邊都修士,不難看出修士與凡人多是親朋家人,唯有小姑娘例外,她一個人孤零零立在人群邊緣。
想想也是,麵對蠱蟲大軍,體能不足的凡人必是最先被吞噬的一批,能逃到這裡的凡人,家裡都有修士。
“你爹爹呢?”話一出口,雲梨就懊惱不已,沒有意外,她爹應該也是修士,現在既然不在,多半被蠱蟲吞噬了,如此問,不是給人家小姑娘傷口撒鹽麼。
小姑娘頭垂得更低了,啪嗒一聲,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地,雲梨更是愧疚。
旁邊有人歎道“這丫頭也是苦命人,四歲時她娘帶她回娘家,遇上散修聯盟的劫匪,帶她逃回鎮裡就不治身亡。自那以後一直與她爹相依為命,先前蠱蟲追上來,她爹隻來得及給她拍上一張遁地符,便被蠱蟲大軍包圍,若非你們趕來,怕是……”
後麵沒有說出口的話,眾人都心知肚明,災難麵前,能顧好自家人已是不易,哪有能力保護無關人,不使絆子已經是很大的善意了。
神識中,小姑娘低垂的臉上滿是恐懼與茫然,潔白的貝齒死死咬住下唇,雲梨心生不忍,想了想,她傳音衛臨“我們留下來,把《忘情》曲教給他們吧。”
衛臨挑眉,回傳道“在這裡耽擱久了,中洲那邊怎麼辦?”
沉一冒險將《忘情》曲傳出來,是希望能夠克製巫蠱人,傳授給他人他沒意見,隻是他們留下來有點不現實,去得晚了,後麵如何跟扶嶽解釋。
“夜蕭兩家人的命是命,這些人的命也是命。況且,兩家修士眾多,家族延續千年,底蘊深厚,齊心協力之下,完全有自保能力。而且,夜家家主不是回去了麼,除了他,兩家在外的其他人也會陸續趕回去,不差我們兩個。”
頓了頓,雲梨又道“蠱蟲大軍應該不止這一個方向,任由它們肆虐,蠱患早晚蔓延至其他山係,又會有多少生靈塗炭。掌教那裡,我又不指望在太一宗升職加薪,不用管他。”
衛臨怔怔,女孩微微蹙眉,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滿是擔憂,清晨嬌美的晨光灑在她身上,渡上一層柔和的金色,恍然間,像極了悲天憫人的仙子。
穀饣/p&t;沒有等到衛臨的回應,雲梨以為他還要顧慮,繼續道“當然了,就靠我們兩個人,要消滅所有蠱蟲大軍,是不可能的,得教他們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