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渡仙
陸斐餘光一掃,便見本該已經逃走的人,捏著石子瞄了瞄,倏然擲出,又一兵士中招。
他驚愕不已,從短暫的相處來看,她確實沒有任何武功底子,但這扔石子的準頭,未免忒準了些!
在他微愣的這會兒功夫,又是幾顆石子飛來,沒有一個落空的。
不用人吩咐,兩名身手敏捷的兵士當即朝汐撲過去,交戰中,要第一時間收拾掉對方的神箭手,軍隊出身的他們,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陸斐忙飛身上前攔下二人,既然她石子扔得準,自然要讓她好好發揮,多一分勝算也好。
況且,她力氣奇大,雖無內力,石子的殺傷力也不可小覷,為他分擔的壓力豈止一分。
纏鬥一陣,陸斐湊準機會,搶過一匹馬,從兵士中殺出,一把將丟石子的汐拎上馬,朝城門疾馳而去。
坐在後麵的汐剛一坐定,扭身就將手中剩餘的石子全部擲出,已追至近旁的兩位兵士當即眉心一痛,倒地不起。
後麵的兵士心頭一顫,腳下不由自主放緩,等再要追,二人已經快跑出視線範圍。
追兵首領旋身抓起弓箭,搭弓、拉弦,箭如閃電,破空而去……
“追”
縱馬狂奔,一個時辰後終於甩開追兵,陸斐微鬆口氣,頭也沒回地訓斥“不是讓你先走麼,你又不會武功,瞎逞什麼強。”
訓著訓著便覺肩頭一沉,尚未反應過來,身後的人軟綿綿朝馬下栽去。
陸斐一驚,忙勒馬飛身撲過去接住她,一支利箭插在她的肩頭,幾乎將她整個右肩洞穿……
皇宮裡。
中年女官蘭薇猛地跪地,麵如金紙“陛陛下,公主不見了。”
“什麼?”皇帝霍然起身,雙目瞪圓,死死盯著她,重複“你說什麼?”
蘭薇已經快哭了,強忍著恐懼說道“奴婢去昭陽宮送飯,發現中午的膳盒未動,忙進去查看,公主已經不見了。”
皇帝慌得一屁股坐在榻上,六神無主,禦前首領太監王喜詫異須臾,也顧不得僭越,忙問“這麼說來,是上午不見的?”
“早膳也未動。”
王喜厲聲責問“當時怎麼沒進去查看?”
蘭薇瑟瑟發抖“以前公主也偶有心情不好,不吃飯的時候,奴婢以為這次也是……”
“混賬!”皇帝怒極,抓起茶盞就朝女官砸了過去,“升你做女官,不是讓你吃乾飯的,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陛下息怒。”蘭薇伏下身,心中也是後悔不已,早知今日,她一定住進昭陽宮。
張嬤嬤照顧汐公主十三年,花甲之年才死去,自己如今不過三十,近身照顧個五年,能被吞噬多少氣運。
王喜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提醒道“陛下,當務之急是找回公主。”
“對對對,來人、來人――”
“陛下!”侍衛推門而入。
皇帝正要命其大肆搜捕,話到嘴邊終於尋回幾分理智,眼下隻有極少數人知曉汐公主已經誕生,大張旗鼓去找,必弄得人心惶惶,朝野不穩。
穩了穩心神,他道“宣太子。”
侍衛瞄了眼王喜,沒收到暗示,
遂領旨出去。
“王喜、蘭薇。”
“奴才/奴婢在。”
“全宮秘密搜索。”
“是。”
太子自知等不到他做皇帝,南明就會滅亡,也不去費心謀劃,這些年該吃吃該喝喝,日子那叫一個逍遙快活。
聽到汐不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吃好喝供著她,作什麼作?”
話雖如此,還是出宮去找了,萬一有個意外,她意外死了,他們的快活日子不也得提前結束。
汐再次醒來時,已是晚上。
窗外明月格外皎潔,屋子裡亮堂堂的,陸斐正猛灌濃茶,麵上滿是倦色,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衣袖滑落,露出的小臂上纏著白布,上麵有血色浸出。
她怔了怔,心底劃過一道暖流,十六年來,這是第二次醒來,身邊有人陪著,第一次是木筏上,也是他。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等著,我去叫大夫過來。”
陸斐劈裡啪啦說完,轉身就出了門,叫來大夫。
白胡子大夫把了脈,道“已無性命之憂,不過傷口未愈合,要好好養著,。”
陸斐眉頭微蹙,很快又鬆開,千恩萬謝送走老大夫,轉頭就開始訓人“你說說你,中了箭也不知道吱一聲,差點就去見閻王爺了知不知道?”
想起當時的情形,他就忍不住心驚,整個背部高高腫起,若非箭頭堵著,差點血儘而亡。
麵對訓斥,汐依舊是那副平靜模樣,隻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臂,比劃著,‘你也受傷了。’
陸斐瞪她“你能跟我比麼?我是江湖中人,風裡來雨裡去,這點傷算什麼,況且你是中箭,拔箭有多危險知道不。”
汐自是搖頭,她獨自長在深宮,哪有機會見識這些,不過就是知道,她也不在乎。
話一出口,陸斐也知自己明知故問。
須臾,他惋惜不已“你天生神力,沒有特意煉過,扔石子的準頭都那樣好,又心性堅毅不怕疼,若是身在江湖,必成神箭手,可惜了。”
汐對他說的神箭手不敢興趣,她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準備繼續睡覺。
不想,陸斐突發奇想“傷好後,要不要跟我學武?年齡是大了點,但你天資好,假以時日必成絕世高手。”
汐果斷拒絕。
陸斐不死心,徐徐善誘“你不是想要遊曆看風景麼,學好武功,就不用擔心遇到歹人,想去哪去哪。你看看我,逛皇宮就跟逛自家花園一樣……”
汐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得多有病才會去學武,最後兩年時間,自然是隨心所欲,學什麼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