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我也是,明知他是個死心眼,還讓你們下去刺激他。”南覓頓了下,自責地扶著額頭,“我到底在做什麼?”
雲梨懵了,“把鮫鱗全拔了?!”
鮫鱗是自然賦予鮫人的最可靠防禦,即便在拔鱗後僥幸存活下來,沒有鱗片的保護,也極易傷殞。
伶舟為了她,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雲梨大為震驚,轉而注意到另一個信息——受著傷,那就是必死無疑!
誒,不對,他愛慕自己,師兄也算是他的情敵了,為情敵奉上生命,有點怪。
而且,即便沒有鮫綃,師兄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危險,伶舟為何要如此決絕赴死?
思及此,她定定望著南覓,沉聲問:“他為何求死?我要知道所有原委。”
“原委?”南覓眼底染上怒意,唇邊扯出譏誚的弧度,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個個尖利的字眼。
她閉了閉眼,似是在竭力忍下那些滾燙的情緒,再睜眼時,麵上已勉強恢複平靜。
“也罷,那麼久的愛慕思念,總該讓對方知道。”南覓轉過身去,望著漸漸西斜的殘陽,長長吐出口氣,悵然道來。
“我認識他比你晚,你們的故事都是他告訴我的。那時候他冷漠自矜,幻術小有成就,不再是人們口中,那個人人可欺的龍皇私生子。”
“龍皇私生子?”雲梨錯愕,她並未在伶舟身上感受到任何龍族的氣息。
“是,他的母親是鮫人,父親是龍皇,但他的血脈完全偏向鮫人族,沒有任何龍的特征。
對九重星闕的仙而言,鮫人隻是美麗的玩物,是製作鮫綃的材料,龍子的身份讓他免於和其他族人一樣淪為貨物。
但他的處境依舊艱難,他被視為龍族的恥辱,若非龍皇還認他這個兒子,早就被處死了。
大人還好,對他再是厭惡,礙於龍皇的威勢,也隻投以冷眼而已,小一輩就不一樣了。
龍族實力為尊,講究弱肉強食,並不禁止小輩們的爭鬥,伶舟從小就被他們欺負,遍體鱗傷是常態。”
南覓攤開手,手心躺著一顆深藍色明珠,赫然就是伶舟的那顆,她澀澀道:“他的一生幾乎都是黑暗的,最珍貴、最美好的記憶都留存在這裡麵了,我想他會很希望你能重溫回憶。”
雲梨心頭沉甸甸的,抬眸望了眼衛臨,緩緩點頭,“好。”
南覓捏了個訣,深藍色明珠小幅度跳動,柔和的深藍光芒流溢而出,籠罩了幾人。
天倦雲舒,晴空萬裡,陽光、海岸、沙灘,一切美好得宛若畫卷。
畫卷一角,卻正在發生著不美好的事情。
“廢物!連條爬蟲都打不過,真給我們龍族丟臉!”一位看起來七八歲年齡、額頭長著龍角的孩子滿臉戾氣,狠狠踢了旁邊的小男孩一腳。
小男孩約麼五六歲大小,白皙的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右側眉骨位置還流著血。
他跌坐在地上,卷縮著身體疼得直抽氣,周圍的小孩卻無一人上前幫忙,反倒一口唾沫落在他的身上。
“呸!就他,一個低賤的貨物,也配代表我們龍族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