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周滄嶽就出了軍營,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叫五嶺的縣城。
五嶺縣有一家開了百餘年的老酒坊,酒的名字叫“五嶺春”。
周滄嶽不知道這酒好不好,說實話,他覺得這種燒酒都是一個味,他還是更喜歡在夢裡喝的啤酒。
老酒保剛剛起床,院門就被敲響了。
“這麼早,誰啊?”
“買酒的!”
老酒保一邊開門一邊嘟噥“這是哪來的酒蒙子,一睜眼就要喝酒,不是酒蒙子是啥?”
老酒保打開門,看到的是一張年輕的臉,少年人額頭都是汗,眼裡卻閃著光。
“我要你們這裡最好的酒!”
多日之後,一壇五嶺春擺在何苒麵前,何苒笑了,周滄嶽給她送酒了。
和酒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何苒放下手裡的公文,看起信來。
全都讓她說中了吧,這個大傻叉,底下的人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擾民了,這是造孽!
當年周溫是被周池淩遲的,千刀萬剮。
周滄嶽隻是把那兩人砍頭,處罰算是輕的了。
不過,何苒本人是不讚成如淩遲這種酷刑的。
她不讚成,但並沒有在刑律中取締。
重刑的作用,不僅是懲處,同樣也是震攝。
何苒繼續看信,周滄嶽又說起了他的夢。
這次的夢和他的身世沒有關係,但周滄嶽說起了他的朋友。
道上的朋友。
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黑社會?
何苒想起她看過的那些電影了。
周滄嶽這孩子,兩輩子都是身世成謎,而且兩輩子的經曆全都差不多。
丐幫也是混江湖的。
就是不知道,前世的他後來有沒有從軍。
何苒忽然很想知道後續,周滄嶽什麼時候再做夢啊。
這封信是二十天前寫的,也就是說,路上用了最少二十天。
周滄嶽越走越遠了,下一次見麵,不知何年何月。
何苒笑著搖搖頭,正想把信紙折起來,卻在信紙背麵發現了幾個字。
請她喝酒?
她看向擺在案頭的那壇酒,又笑了。
周滄嶽說他現在有門板睡了,還說在襄陽時住的最好。
何苒心頭一動,她提筆在紙上畫了一張床,行軍床。
這種床其實很簡單,要做出來並不難。
她有鐵器坊,床架可以用鐵,也可以用竹子或者木頭,床體用加厚的布料就可以,床可以折疊,行軍時便於攜帶。
何苒畫了圖,讓小梨送到工部,交給董近真。
兩天後,一張竹子做的行軍床就送到何苒麵前。
何苒把床支好,上去躺了躺,不錯,挺舒服的。
她和工部訂了三十張這樣的行軍床。
丐幫的人來取回信時,何苒把其中一張床交給他們。
把信送到京城,用了二十天,從京城把信送出去,卻花了二十五天。
虎威軍又打下了兩座城,離京城更加遠了。
京城有信到了,而且還送了東西。
聞言,白狗、黃豆和紅豆全都跑過來看。
“是不是好吃的?”
“是京城的點心嗎?”
“肯定是宮裡的點心吧,我還沒吃過宮裡的點心呢。”
“點心有什麼好吃的,京城的烤鴨最好吃。”
“不會是烤鴨了,京城離得那麼遠,烤鴨送過來就已經臭了,我猜一定是點心。”
“點心也行,我喜歡吃棗泥餡的。”
他們一邊說一邊跑進周滄嶽的營帳裡,一進去,便看到周滄嶽正從一個大布袋子裡往外拿東西。
“這是什麼?”
眼前是個奇奇怪怪的東西,竹子做的框框,還有布。
周滄嶽看了看,眼睛亮了起來。
“行軍床,這是行軍床!”
苒姐對他可真好,有好東西都要想著他,千裡迢迢給他送過來。
“這是床?你說這是床?”白狗不解。
周滄嶽把床展開,床是折疊的,沒有展開之前像個框架,展開之後就變成了一張床。
床不大,隻能睡下一個人。
白狗用手按了按,很穩。
“讓我躺下試試,看看會不會壓塌。”
白狗撅著屁股就要往床上坐,要先坐下,再躺下。
他的屁股還沒有挨到床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腳。
白狗被踹得踉蹌幾步,趴到紅豆身上,紅豆被他撞得後退,摔在黃豆身上,三個人像疊羅漢一樣倒在地上。
周滄嶽“這是送給我的,誰也彆碰!”
擔心那仨貨爬起來還會和他搶床,周滄嶽連忙躺到床上。
他長高了,也壯實了,行軍床被他壓得咯吱直響。
好像不能翻身,那就不翻身了。
仰睡也挺好的。
夢裡他在電視上看到過,有人說了,仰睡可以延緩衰老。
以後他天天在這張床上仰睡,那就能永葆青春了。
今年十八,明年十七,後年十六。
不行,再這樣,他就回到娘胎裡了。
白狗、紅豆和黃豆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白狗揉著屁股,正想問周滄嶽為啥要踹他,卻看到周滄嶽正仰麵朝天躺在那張小床上,咧著嘴傻笑。
笑得像個一百二十斤的小傻子。
白狗連忙轉身捂住紅豆和黃豆的眼睛。
這種傻笑,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紅豆和黃豆也不行。
維護周大元帥滄幫主嶽的光輝形象,白狗有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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