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陳珂輕揉眼尖,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辦公室。
蘇晴在看《白癡》,顧然翻閱檔案,嘴裡哼著李宗盛的歌。
“我準備去病房看看。”陳珂有點不自然。
“嗯。”蘇晴應了一聲。
“我也一起。”顧然合上檔案,“看了一上午檔案了,去病房拿病人試試手。”
然後,他回頭,說出三個人都知道他要說的台詞“組長,請給我保駕護航。”
按照劇本,蘇晴歎氣,也放下檔案。
“你是離不開媽媽的寶貝嗎,寶貝?”
呃,台詞和計劃好的不太一樣,準確的說是完全不一樣,但意思差不多。
兩人起身。
“那個——”陳珂先出聲。
蘇晴、顧然同時看向她。
陳珂咬著下唇,女大學生似的稍稍舉起右手。
“——我和你們一起。”
既然聽見了兩人對話,她就不能當做不知道,裝傻接受兩人的好意,讓他們陪自己一起,在注定離去的人身上傾注感情。
她決定和兩人一起,遊走於不同病人之間,不再過於關注劉曉婷。
這是為了顧然和蘇晴,也是對劉曉婷的一種保護,兩人待久了,她必然會流露出同情,會刺激她的精神。
同時,對她自己也是一種保護。
“嗯哼。”蘇晴自然沒意見。
“沒看出來,你競爭心這麼強?”顧然打量陳珂,打扮略顯輕熟,但身形嬌小,竟然這麼爭強好勝。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提議晚上值班,我還沒說你呢。”陳珂忍不住道。
這句看似埋怨,但代表關係逐漸親近的話,讓顧然愣了一下。
自己真有這麼帥?連有男友的陳珂,都在短短兩天之內和他關係變得這麼親近?
而陳珂,以為顧然在懷疑自己在門外偷聽到兩人的對話了。
她將鬢發撩至耳後,儘顯小女人的風情“走、走吧?”
三人剛走出辦公室,還在走廊上,迎麵來了後勤工作人員,送來兩人的工作牌。
來{靜海}報到之前,他們已經在網上將二寸照片發過來。
兩人學著蘇晴,將工作牌夾在白大褂的胸口口袋上,頓時都有一種正式淪為社畜的儀式感。
“有車嗎?”後勤工作人員問,“有的話車牌給我,我輸進係統,這樣停車就不要錢了。”
兩人都沒車。
“有了聯係我,我在診所大群裡的id是許富。”後勤人員交代一聲,又對蘇晴略顯克製的恭敬地點了一下頭,便走了。
說不定工作牌本該兩人自己去取,隻是因為蘇晴在,對方才會送貨上門。
“你在{靜海}的地位很高啊。”顧然說。
“沒那麼高,至少我不能讓你學狗叫。”
“你對{靜海}的期望太高了,就是靜姨退休,你成了所長,也不能讓我學狗叫,除非你躺在病床上。”
蘇晴沒說什麼,隻是背起了藥物副作用。
“利培酮性淡漠,渤起困難;鹽酸氯丙嗪男子胸部女性化;氟呱啶醇男子胸部女性化;卡馬西平視力模糊”
顧然想起來了,所長不能讓人學狗叫,但瞞著其餘人,使用一些特殊藥物,是沒問題的。
“蘇晴,”陳珂笑道,“你再說下去,顧然都不敢在所裡吃飯喝水了。”
蘇晴的視線瞥向顧然“我還有辦法證明我是精神病,你死了我都不犯法,繼續居住在{靜海},我媽還會允許我隨意外出放風。”
根本沒聽勸,反而在繼續威脅!
“晴姐,彆開玩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顧然是好漢,絕不吃眼前虧。
“有前途,以後你就是我嫡係了。”蘇晴惹人心動的臉露出欣賞之色。
“遵命!”
“讓你偷所裡的藥品沒問題吧?”
“我們還是討論學狗叫吧。”這個比較有可行性,也比較安全。
陳珂在一旁聽得直笑,覺得這兩人大概都能覺醒【心靈世界】。
三人離開辦公樓,進入住房區。
所有病人都集中在大廳,大廳的牆壁上寫有標語【拿出傾訴的勇氣——大野裕(精神科醫師,日本認知行動療法先驅者)】
這裡偶爾會舉行集體治療。
但這次集中不是,六位病人在打牌。
“醫生來了!”拔河老頭臉色慌張,像是看見警察。
“怕個屁!”幻臭作家根本不怕,“再來一張!”
作為莊家的地產阿姨發了一張牌,幻臭作家立馬大罵“草!”
他的牌炸了。
顧然看了一眼,六人在玩黑傑克,也就是21點。
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張牌,目標是使手中的牌的點數之和不超過21點且儘量大。
地產阿姨直接收走幻臭作家的賭注——3粒瓜子。
陳珂看向劉曉婷,正輪到劉曉婷發言要不要牌,她全神貫注在思考,像是《三體》中的程心決定是否啟動引力波發射器。
顧然對幻臭作家道“你怎麼總是說臟話?”
“我他麼是鄉土作家,不說臟話能算鄉土作家嗎?”
“”
這對兩位新醫生造成一次相當大的精神衝擊,威力堪比寶可夢威力高達120的【預知未來】。
“你他娘的對全世界鄉土作家道歉!”顧然忍不住道。
俊美年輕醫生說這話,相當於【看我麼】,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醫生、女護士的注意力。
幻臭作家拿出手機來“你還不信,自己看!看這個逼,熟悉吧,出名吧?你看他寫的,‘乾死這個老逼’。你再看這狗東西,角色開口,必然以口頭奸汙了彆人的媽收尾。”
“這些人就算了,但你至少對部分鄉土作家道歉。”
幻臭作家根本不想理他,卻又忽然熱情“小兄弟,你有瓜子不?”
“沒有。”
“那你用美色去騙點過來,喏,那些護士手裡有的。”幻臭作家指著附近曬太陽的護士們。
幾名女護士已經遲疑著是否把手裡的瓜子給顧然了。
“小夥子,來,阿姨給你。”地產阿姨牽起顧然的手,一邊摸他的手,一邊給了一把瓜子給他。
顧然“”
蘇晴、陳珂,還有女護士們直笑。
“坐下來一起玩?”決定不要牌的劉曉婷回過神,招呼顧然坐下,“阿珂,還有蘇醫生,你們也來。”
她將不多的籌碼分出兩份。
“好。”蘇晴邁著大長腿直接坐下,“阿姨,下把記得發我的牌。”
“有瓜子就發牌。”地產阿姨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陳珂和顧然也坐下來。
“兄弟,給我兩粒,就兩粒!”幻臭作家哀求,“我之後保證還你四粒!”
“顧醫生,彆信他,他欠我們幾百粒了。”一個可愛的小護士說。
“又不是不還,說了贏了就還你,這不是沒贏嘛!”幻臭作家像是被羞辱的孔乙己,臉紅聲大。
又低聲下氣地對顧然說“帥哥,就兩粒,不行就一粒,行不行?下次放風我給你買一箱恰恰瓜子!”
牌局還沒結束,顧然等著也是無聊,便問他“賭癮這麼大?下次有了瓜子再來不就行了?”
“下次的賭注就不一定是瓜子了,換成巧克力怎麼辦?我不吃巧克力。”幻臭作家說。
“賭注還會換?”
“換啊,賭注都是放風之後抽簽決定的,不然大家都屯一箱瓜子,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