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下了樓,經過前台時,蘇晴對蘋果臉護士道“我的外賣到了嗎?”
“嗯!”蘋果臉護士放下嘴裡的奶茶,“到了到了,我都開始喝了,給,晴姐!”
蘇晴沒動,意思很明顯——
顧然上前,接過兩個一看就是奶茶的外賣袋子,道“馬上吃晚飯還點什麼外賣?”
“傻。”蘇晴撫摸狗頭,“奶茶喝飽了,晚餐我們可以少出錢。”
“四杯奶茶不是更貴嗎?”陳珂笑著說。
“反正奶茶我們顧哥哥請客。”蘇晴說。
“我請客?!”
“你輸給我的63塊錢啊。”
“哦哦哦,這樣,晴姐大氣。”
“顧哥哥”何傾顏重複這個稱呼,“你們兩個的關係非同一般嘛。”
“他現在是我女兒的義父了,是吧,小晴晴?”蘇晴問蘇小晴。
然後她又一副滿意的樣子道“這名字真好,以後我生了女兒,也取這個名。”
“顧然,你可彆和她結婚,孩子要跟女方姓的。”何傾顏對顧然道。
顧然麵露疑惑“從剛才開始我就發現,伱的關注點好像和我們不一樣?”
“關注到蘋果往下掉的隻有牛頓哦,你這個小白癡。”
四人一狗走出辦公樓。
上車前,何傾顏把屬於自己那一杯的奶茶帶走。
“馬伍旺?”她拿過外賣袋,“那蘇晴給自己點的一定是桃香烏龍嗯?四杯都是桃香烏龍?那這杯‘去冰’、‘五分糖’的,一定是她的。”
何傾顏把‘去冰’、‘五分糖’的桃香烏龍拿走了。
蘇晴一直沒說話,但作為心理谘詢師,在場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被取走的確實是她為自己點的那杯。
上車後,顧然一邊調整座位,一邊對副駕駛的蘇晴說“你們兩個的關係其實很好?”
“我也這麼覺得。”後排的陳珂附和。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這句話你們兩個都不知道嗎?”蘇晴冷漠無情。
“去哪?”顧然已經迫不及待,昨晚看的種種開車技巧,九九乘法口訣一樣在腦海中熟練翻滾。
蘇晴沒說話。
顧然看她一眼,發現她在操作手機,應該是在導航。
過了一會兒,導航沒出現,歌先響起來了。
周傑倫《晴天》的前奏響起,幾乎沒有停頓,下一刻便聽見‘開始導航’,看來去哪兒吃她早有準備。
“海底撈?”顧然看了眼目的地,同時掛擋踩油門。
在這段時間裡,何傾顏已經把車開出去,又倒回來,開出去,又倒回來。
她沒在{靜海}按喇叭,證明她還是有底線的。
“你吃過沒有?”蘇晴問他。
“沒。”顧然老實回答。
“今天嘗嘗。”
“很好吃嗎?”
“我覺得一般,隻是懶得選,所以選它,陳珂你呢?”
“我都行。”作為被請客的陳珂,很有客人的基本素養。
“我不是問你海底撈行不行,我是問你海底撈行不行。”蘇晴說。
“都說的什麼,繞口令嗎?”顧然笑道。
陳珂也笑了“我覺得還行啊,比一般火鍋靠譜些,服務也周到,隻是太吵了。”
“我預定的包廂。”蘇晴說。
“包廂多收服務費哦,有蘇小晴在!”陳珂反應過來。
有寵物的話,隻能包廂了。
藍色寶馬與跑車駛出大門,流年不利,出門就遇見公交車。
“你開的什麼車?”蘇晴也不管海底撈行不行了,“我出門從來沒有被公交車堵過。”
“也不知道是誰點奶茶,又慢悠悠地放歌。”顧然說。
兩人互相指責。
下山路上,喇叭聲滴滴滴的在身後響個不停,過一會兒,車內三人的手機也滴滴滴。
“何傾顏在群裡發語音。”陳珂笑著點開一條。
“肯定是讓我們超車。”蘇晴不用想也能猜到。
何傾顏的聲音在藍色寶馬車內響起“超車超車超車超車!”
“怎麼辦?”陳珂問。
“彆理她。”蘇晴道。
陳珂有點不好意思不回複,畢竟她看到了消息。
她想了想,一隻手梳理鬢發,一隻手按住語言鍵“開車的是顧然,他是新手,不敢超車。”
“和我是不是新手有什麼關係?”顧然不服氣,“黃色實線就是不能超車,誰來都一樣。”
剛說完,何傾顏的車超過去了。
對此,顧然隻能說“我要舉報她。”
“我爸開車也很危險,經常超車,受不了慢車和公交車。”陳珂蹙眉道。
開了一會兒,顧然以前坐公交車不覺得,現在自己開車,忽然發現公交車怎麼這麼礙事!
或許正因為是下坡,所以公交車的速度反而比上山還要慢。
路又比較窄,哪怕公交車到站停車,也沒辦法讓後車通過。
“有什麼看法?”蘇晴笑著問他。
“我覺得何傾顏超車情有可原,這條路設計得太不合理了。”顧然說。
“沒裝監控?”
“我是指路窄,還全是實線。”
“這樣堵下去,”陳珂一邊喝奶茶,一邊說,“等我們到海底撈,奶茶應該消化完了,沒辦法節約錢。”
顧然微微探頭,看對麵有沒有車上坡。
“你至於嘛!”蘇晴笑罵,“為了節約幾十塊錢,就要觸犯法律了?”
顧然收回視線,手指跟著《七裡香》的節奏敲擊方向盤——周傑倫歌曲自動播放的話,從《晴天》到《七裡香》足足有八首!
八首歌的時間,藍色寶馬車還在山上。
“你靠左邊這麼近做什麼,”蘇晴忽然問,“車輪都快出線了,打算從右側超車?”
“後麵打了轉向燈,要超車,我儘量讓讓他。”顧然現在很能理解那些想超車的人。
“你管彆人做什麼。”蘇晴說。
“讓速不讓道,我爸經常念叨這句話。”陳珂也說。
“一開始我是讓他,但現在我隻是想試試對車身的把控,右輪是不是緊貼實線,但又沒壓上去?”
“這是蘇晴的車,”陳珂不解,“有一點車感就好了,等你換了自己的車,再這麼細致入微的熟悉也不遲啊。”
“我有預感,他會一直開我的車。”蘇晴道。
顧然忍不住看她一眼。
蘇晴吸著奶茶,微微瞪大漂亮的眼珠,回以‘怎麼了’的疑惑眼神。
“從你嘴裡說出來可不像預感,”顧然說,“如果你打算讓我兼職司機,麻煩再給我開一份司機該拿的工資。”
後排的陳珂笑了。
蘇晴也笑起來,微微咳嗽,被奶茶嗆到了。
也不知道是身體顫抖,還是咳嗽聲,把蘇小晴吵醒了。
它看蘇晴一眼,不滿地嗚咽一聲,繼續蜷縮在蘇晴美妙的雙腿上睡覺。
後麵的車超過去,不止一輛,簡直像是一節火車繞過藍色寶馬和印有廣告的公交車。
每一個超車的司機,在經過藍色寶馬時,都以‘殺人的眼神’盯著顧然。
一時間,他竟然覺得,不越黃線超車是他的錯。
“這樣的環境,又有多少人能堅持自己?幸好我沒車,不然我早晚也會超車。”顧然說。
“不止是超車,”蘇晴道,“在生活的方方麵麵,現代人的心都在潮流中迷失了。
“比如說旅遊,因為看見‘這輩子總要去一次xz吧’、‘大海占地球70%,不去看海等於錯過70%的世界’這些句子,一個明明不喜歡長途旅行的人,也會逼著自己去一次。
“這個世界沒有非要去的地方,去了一次xz心靈就能被淨化?在雪區待了幾十年的藏民,一個個都是聖人?
“看過海,沒看過海,又有什麼區彆?就因為在海灘邊走了一圈,死的時候就能無悔嗎?去之前與去之後,人生又有什麼重大變化?
“人要自愛,做完該做的,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跟著什麼春風去什麼真江南。
“所以,顧然,你也要自愛,堅持自己,不要超車。”
說那麼多,主題一點都沒升華,還是在超車這件事上。
“那個,”陳珂笑道,“我來海城,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向往大海。”
“你不一樣,”蘇晴想也不想道,“你打算定居在海邊,住在海邊和來海邊旅遊是兩回事。”
“我怎麼覺得你在胡扯呢?”顧然說。
“我就是在胡說啊。”蘇晴笑起來,“打發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