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柄牧杖】是我從一位基督教徒身上找到的,他被送來時,連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在沒有任何情報的前提下進行的手術。”
自稱‘一地菩薩’的阿秋上師必須被治好;
何傾顏不能被大眾知道患有輕躁狂;
那位基督教徒,既要被治好,又不能被知道,甚至連作為醫生的莊靜都不能看病曆,地位之高,難以想象。
顧然忽然看向莊靜。
“你是覺得,”莊靜笑起來,“我治療的那位基督教徒,是傳你【讀心術】的高僧說的那位,不是基督教徒,而是基督本人?”
“嗯,如果這就是事實,那真的有一群人在一世又一世的轉生嗎?”顧然不敢想象那樣的世界。
“這暫且不清楚,以我能接觸到的資料,也沒有明確的相關記載,但很多大師相信,夢境中存在‘島嶼’,在任何人的夢境中都能找到它們,清醒夢者能在島嶼上相會,甚至拋棄現實,生活在島嶼上。”
“靜姨,您的夢想就是找到島嶼嗎?”顧然問。
“以島嶼為起始點。”莊靜隻說了這麼一句。
她回到牧羊人的話題
“牧羊人驅使羊群,可有時候,羊群也會主動帶領牧羊人前往食物豐富的地方,你的【黑龍夢】,或許是【曲柄牧杖】的效果,羊群為了追逐‘草原’與‘水源’,不斷帶你進入他人的【心理陰影】。”
“那我將【曲柄牧杖】給您。”顧然道。
莊靜輕輕搖頭,鬢角的一縷秀發微微晃動。
“現在大家都知道【曲柄牧杖】在你手裡,你也好不容易初步掌握【曲柄牧杖】,現在重新尋找【職業卡】,既惹人懷疑,也浪費你的時間。
“何況,牧羊人隻是我的猜測,說出來隻是提供一種思路,你下次進入【黑龍夢】,一定記得嘗試使用【曲柄牧杖】,看有什麼不同。”
“明白了。”顧然點頭。
他自然是莊靜說什麼是什麼。
莊靜看著他,忽然笑起來。
“怎麼了?”他也跟著笑起來。
“你希望牧羊人的猜測是真的嗎?”莊靜笑著問他。
如果猜測是真,那特殊的是【曲柄牧杖】,而不是顧然自己。
顧然認真思考之後,給出答案“我希望是真的。”
他解釋道“做一場夢,就能掌握法術般的技術,【大魔法】、【讀心術】的出現,讓我二十年的學習顯得有點可笑。
“當然,我不會因此覺得學習無用,反而會更認真的學習,畢竟超心理學的實際運用沒那麼方便,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失效。
“但我心裡”
顧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還是會期待在治療時能出現奇跡,也就是,有了僥幸心理。”
“傻孩子,”莊靜笑道,“【曲柄牧杖】能帶你找到‘草原’和‘水源’,但要怎麼抵達‘草原’和‘水源’,靠得是你自己,也就是黑龍。”
顧然愣了一下。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莊靜的分析中,前往他人的【心理陰影】——暫時猜測是這樣,和獲取超心理學技術,是兩回事。
原來如此!
【曲柄牧杖】的能力,不就是指引方向嗎?
或許隻是它指引方向的能力,比眾人想象得更強一些,能指引顧然希望的東西。
與蘇晴接吻前會進行充分準備,這樣的顧然,當然希望有【大魔法】;
作為心理醫生,想獲得【讀心術】,就如同呼吸一般,每時每刻都在想,平時又意識不到。
他連忙將自己猜測說給莊靜聽。
“所以我才讓你試試,”莊靜說,“試著用【曲柄牧杖】找到【怒放天堂】,然後以黑龍的姿態,不請自來地進入我的心靈世界。”
“踩壞了您的花,可彆怪我。”顧然笑道。
莊靜聽了,愉快地笑起來。
雪白的臉都笑得微微紅潤,顯得氣色更好,更年輕,也多了一點風情。
簡直就像催眠,顧然看著莊靜,內心關於【黑龍夢】的擔憂全部消失了。
這既是因為美貌,也因為才華,更因為莊靜對顧然從小到大的指導,讓他對莊靜完全信任的關係。
日常生活中,大部分普通人遇見困難,會請求尊敬或信賴的人給予幫助;
僧侶遇見問題,尋求佛祖的幫助;
對於顧然,那個人是莊靜。
“阿秋上師那裡,藥沒用,就彆給他開藥了,”莊靜說,“寺廟那邊也說了,在這裡待多久都沒關係。”
這自然是希望“軟禁”阿秋上師,不讓他出去敗壞佛門的名聲——修佛把自己修傻了,彆人還會信佛嗎?
徹徹底底的醜聞。
“說不定阿秋上師真的是一地菩薩。”顧然笑道。
“嗯。”莊靜沒有直接反駁,“心可能是,但身體可能不是,隻要身體可能不是,我們就一定不能讓他吃釘子。”
這點倒是需要留意。
所謂一地菩薩吃釘子和吃飯沒區彆,隻是一種代表,不吃釘子,吃玻璃、吃鐵勺子也一樣。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顧然在回去的路上想了許多。
他自己在夢裡能變成黑龍,在現實擁有超心理學技術,但他的身體依舊是人的身體。
隻要這點不變,就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心,自己還是普通人。
不能驕傲,也不用害怕。
回到辦公室,蘇晴問“我媽說什麼了?”
“做好長期治療的準備,寺廟那邊的預算不設上限,讓上師儘管在這裡住。”
“聽到預算不設上限,‘紅衣僧’變成‘上師’了。”何傾顏取笑他。
“什麼紅衣僧,對阿秋上師尊敬點!”顧然笑罵。
那可是寶貴的實驗體。
說不定,還能蹭阿秋上師的夢,學會新的魔法、仙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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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日,晴,周一,靜海
【曲柄牧杖】似乎比想象中更有用。
我能不能依靠它,進入彆人的清醒夢呢?這是托夢?
如果可以,我真的還是人?
人、精神病、神——三選一,優勢在我!
等等等,有一個問題,會這麼想的我,是不是已經有點神經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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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為了病人考慮,讓病人長期治療,會不會被當成騙住院費呢?
(莊靜批語堅信自己是為了病人好就可以,就像那些‘讓病人在重症監護室,利用飼管營養技術,忍受劇痛與無聊的活著’的醫生和家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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