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原本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黑暗、蠻荒、秩序混亂……”
赫休諾向韋恩科普深淵的情況,她堅信聖子無所不知,詢問是對她進行考核。
也可能是一種提示。
天堂對深淵的關注程度不高,看不起地獄的手下敗將,因為傲慢導致戰略誤判,未來會因此損失慘重。
“父親還在的時候,地獄在天堂麵前不堪一擊,但父親並未出手,告訴所有天使,七宗罪代表著一切負麵,不能用簡單的惡進行評價。唯有代表七美德的正麵,才能真正意義上擊潰七宗罪,並將其定義為惡。”
“地獄不敢侵犯天堂,打起了其他世界的主意,如人間,如深淵……”
虛空中,除了神國,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世界。
這些世界大多和古神有關,例如古神的眷屬之地,還有一些相對穩定的世界,通過自我進化演變而來。
深淵就是這樣的世界。
深淵存在原住民,且種族值普遍偏高,能征善戰,強者無數,自有一套行為準則。
麵對地獄的入侵,深淵憤而反抗,在七大魔王的歡聲笑語中,深淵原住民集體gg。
七魔王:收拾不了天堂,還收拾不了你!
攻下深淵後,七大魔王將深淵一分為七,各自占據了一塊殖民地,再以七宗罪將深淵原住民汙染,將其變成地獄的形狀。
物理消滅**,文化入侵靈魂,深淵徹底成了地獄的一部分。
恰逢天父離去,七大魔王覺得自己行了,以前打不過天堂是因為地獄沒有魔神,現在兩邊都沒有神明,地獄還強化了一波。
此消彼長,這把穩了。
會贏的!
傲慢之主帶頭,七大魔王起兵,嗷嗷叫著殺向天堂……
劈裡啪啦,稀裡嘩啦……
此處省略五百萬字。
結算畫麵為,地獄的入侵戰打成了保衛戰,魔王軍被四大天使軍團趕至深淵,眼睜睜看著天堂對地獄施加了封印。
從此之後,地獄大動靜沒有,小動靜不斷,魔鬼們成天和一扇門較勁兒。
“天堂大勝,沒了七宗罪做參照,七美德的概念越來越模糊,領軍人物是彌卡爾,漸漸活成了傲慢的樣子。”
赫休諾唏噓感歎:“天堂一戰定勝負,現在再看,頗有些屠龍者終成惡龍的諷刺。”
“彆傻了,哪有比惡龍還強的屠龍者,能擊敗惡龍的隻有另一條惡龍,天堂不是屠龍者,天堂是另一條惡龍。”
見赫休諾情緒不高,韋恩好言安慰:“還有,彌卡爾或許是領軍人物,但你異軍突起後發先至,**之主再不努力,以後得虛心向你請教。”
赫休諾:(_)
聖子哪哪都好,唯獨時不時毀人心態。
不過,這也不能怪聖子,重病還需猛藥醫,聖子是為了她好。
見赫休諾沒有反駁,韋恩暗道無趣,他還是喜歡那個桀驁不馴的赫休諾,那個一臉嫌棄給他的大天使長。
“聽你這麼說,深淵作為戰敗者,在一事無成這方麵非常成功,雖有一套獨立法則,但連媲美七宗罪的強者都沒出現過?”
“是的。”
赫休諾回道:“從進化的角度出發,深淵的體係並不成熟,這是一條失敗的道路,被吞並瓜分是必然的。”
韋恩點點頭,進化存在偶然和必然,深淵沒有在眾多道路中脫穎而出,淪為陪跑的路人角色,這樣的案例不在少數。
深淵:進化嘛,重在參與,我雖然沒有登頂,但我補全了物種多樣性。
“話雖如此,這把劍確實不錯……”
韋恩手頭尚缺一把兵器,深淵之劍造型拉風,很適合他這種裝逼體質。
……
次日。
韋恩拎著蘇克拉返回教皇國,剛踏出宮殿大門,迎麵碰到了路過此地的教皇禮薩。
“赫休諾大天使長,遠道而來辛苦了,昨晚休息得如何?”禮薩關心道。
換個場合,這句話可以翻譯為‘老板,昨晚那兩個妞怎麼樣,滿意嗎’。
不換場合更糟了,禮薩是教皇,韋恩是大天使長。
“叫我韋恩就行了,低調點,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韋恩一臉不為名利所動,而後道:“兩位修女確實很不錯,長在了我的審美上,穿衣服很美,不穿更美,害我昨晚光顧著看,忘記該做點什麼。”
禮薩聞言一愣,聽話裡的意思,大天使長並非管不住褲腰帶的類型,堅守純潔沒有越雷池一步。
不僅自己純潔,還要守護修女的純潔,警告他以後不許利用修女的虔誠信仰。
不會吧,調查報告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禮薩捉摸不透,將韋恩的言論視為領導拿捏下屬的手段,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
“讓你辦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韋恩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消息已經放出了……”禮薩講明自己連夜製定的計劃,拍著胸脯表示,計劃萬無一失,死亡教會肯定會踏入陷阱。
如果沒成功,他會發動教廷的力量尋找死亡教會總部,並在第一時間彙報韋恩。
“你辦事,我放心,死亡教皇什麼檔次,和伱一樣自稱教皇,他死定了。”
韋恩從不質疑禮薩的能力,老小子絕對是所有教會領頭人中最精明的那個,其他教宗還在捧上麵人臭腳的時候,教皇已經利用天使壯大教皇國的力量了。
且平衡玩得極好,天使們對他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獲得天堂入場券。
當然了,這不是禮薩一個人的功勞,曆代教皇摸索總結出來的道理,禮薩隻是一個集大成者,又剛好趕上了最強大的一批轉生天使。
七美德來了四個,這種盛況,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再出現。
“到你了,今天繼續去講課,講台已經準備好,去宣傳死亡的教義吧!”韋恩拍了拍蘇克拉的後背,讓她抓緊時間搞快點。
蘇克拉長籲短歎,邁著沉重的步子去上班,搖搖晃晃的模樣,仿佛昨晚操勞了一夜。
禮薩恍然大悟,調查報告沒錯,赫休諾降臨人間後很接地氣,兩位修女昨晚沒得到聖光洗禮,是因為赫休諾在死亡聖女身上忙得抽不出身。
“韋恩先生,她畢竟是聖女,這樣真的好嗎?”
“我知道你誤會了,但我還是要說,問題不大,我這麼做,死亡女神還得謝謝我呢!”
“……”
你睡了女神降臨人間的載體,女神還得謝謝你……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女神嗎?
————
時間一晃便是五天,韋恩嘴上說著出遠門,實則每晚都在倫丹過夜。
今天陪陪這個,明天陪陪那個,工作生活兩不誤。
蘇克拉連上五天班,人都懵了,習慣了沙發的她,回想之前的苦日子,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上班太辛苦,還是被資本家包養舒坦。
教皇禮薩每天都會路過宮殿門口,見蘇克拉的腳步一天比一天虛浮,兩位修女還是那麼純潔,越發猜不透韋恩的真實想法。
你說他純潔吧,每天早上神頭十足,你說他不純潔吧,修女至今完好無損。
不懂歸不懂,看韋恩的態度可知,他對兩位修女的虔誠信仰非常滿意,現在不用,遲早有一天會用得上。
……
5月29日下午。
小樹林,急急而奔。
跑路的是蘇克拉,氣息急促,白色修女長袍衣襟染血,看起來傷勢不輕。
這幾天,死亡教會的聖女不知抽了哪門子瘋,跑到教皇國傳教,還打傷了幾名聖光騎士團的傳奇法師。
教皇禮薩雷霆大怒,當場命人看看再說,死亡並非無智教會,冷不丁來這麼一出,其中必定有詐。
一邊嚴密監視蘇克拉,一邊放出消息,終於和死亡教會高層取得了聯係。
死亡教皇的使者抵達教皇國,教皇禮薩連夜召見,黑著臉質問死亡教會的打算。
使者急忙解釋,聖女蘇克拉多年前叛變,被教皇解除了聖女職務,臨時工都算不上,所作所為和死亡教會沒有半點關係。
禮薩不信,哪有聖女說廢就廢的道理,死亡教皇沒有這個權力。即便在自然教會,聖女也是二十年一換,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沒有人可以廢除聖女。
況且,多年前廢除了蘇克拉的聖女職務,為什麼現在才說,為什麼天父教廷從未收到消息?
使者有嘴說不清,隻能許下一堆好處,用人情世故來安撫教皇國的怒火。
給了很多!
禮薩臉色有所好轉,但也沒有好多少,和使者一番商談,確定了將蘇克拉趕出教皇國,死亡教會在教皇國外將其拿下的計劃。
禮薩要求不多,死亡教會必須當著他的麵,親手將蘇克拉打死,用此舉證明聖女傳教是個人行為,和死亡教會官方沒有半點關係。
親手打死聖女,放在任何教會都是瀆神的重罪,禮薩的要求雖少,但極度不合理。
使者猶猶豫豫沒有立即答應,去而複返,傳達死亡教皇的旨意,兩方商定蘇克拉的死亡時間和地點,死亡教皇手刃叛徒後,會當麵向禮薩道歉。
於是乎,上演了現在這一幕。
蘇克拉被聖光騎士團趕出教皇國,後方追兵眾多,上有天使,下有傳奇法師,遠遠還有教皇車駕。
三麵合圍的出口,死亡教會兵強馬壯,死亡教皇肯內斯、大先知杜因到場,欲一戰抹除蘇克拉這個隱患。
這一戰,死亡教會可謂傾巢出動。
一來對付蘇克拉,擺子沒擺之前,響當當的遊擊戰好手;二來防備天父教廷,不能在氣勢上被對方比了下去。
不出意外的話,蘇克拉必死無疑。
轟!!
白骨高牆拔地而起,骨刺荊棘鑽出地麵,封鎖四麵八方,擋住了無路可逃的蘇克拉。
十米高牆上方,數道灰袍身影浮現,為首的一男一女便是教皇和大先知。
死亡教皇肯內斯中年相貌,五官端正,不怒自威。
大先知杜因看起來非常年輕,銀灰色長發垂落,右眼被繪有白骨龍爪的眼罩遮擋,身段絕美,容貌不俗,塗抹淡紫色唇彩,個人魅力不輸蘇克拉。
餘下的幾道身影,都是傳奇法師級彆,變革後的死亡教會沒有神諭大祭司,抄了天父教廷的作業,更名為紅衣主教。
見這些身影,蘇克拉臉色大驚,抬手按住眼罩,但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攻擊。
“蘇克拉,你這個叛徒,死到臨頭還想反抗嗎?”一名紅衣主教厲聲嗬斥。
“嗬嗬,究竟誰才是叛徒,你們背叛了女神,早已被死亡唾棄!”蘇克拉不屑出聲。
“蘇克拉,我們從未背叛信仰,以前是死亡,以後還是死亡,是你自恃聖女的身份一意孤行。”死亡教皇肯內斯緩緩開口。
隻談信仰,絕不談信仰是誰,和發誓隻效忠國王鬱金香家族一樣,主打一個忠誠。
“叛徒就是叛徒,你們遲早會付出代價。”蘇克拉咬牙切齒。
“所以呢,在教皇國傳教就是你的報複?”
肯內斯微微搖頭:“挑起死亡教會和天父教廷之間的矛盾,的確是個不錯的報複計劃,可你太天真了,你從未接觸過教會的內政,不明白信仰是信仰,權力是權力。”
說著,便是一些警示名言,什麼人情世故,什麼以和為貴,大抵是想讓蘇克拉死得明白一點。
“廢話少說,今天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一起去冥國。”
蘇克拉推開眼罩,澎湃死氣彌漫,右眼凝視白骨高牆上的叛徒,隨著一片詭異的波動散開,象征冥國的大門穿透重重空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