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騰風一句話直接把單嶽說沒了醉意。
他還想著,大乾和蠻國戰事將起,局勢變幻不定,蠻人滲透隊伍的第一站基本就是北疆,那時的北疆將會很不安全,傻小子能待在天武城將會非常安全,他也能放下心。
哪曾想自己這傻徒弟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傻乎乎的要去從軍?!
尋常幫派勢力間的打鬥場麵都血腥無比,更彆提兩國大軍對壘,整個戰場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眨眼可能就死了幾十人幾百人,一場戰鬥下來,所留下的場麵用屍山血海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沈騰風連雞都沒殺過,就這個樣子的他上戰場,隻怕是會被當場嚇傻。
“怎麼了師父?”
見自己師父反應這麼大,沈騰風眼中也多了幾分清明,不解的問道。
單嶽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且凝重:“為師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比較難聽,但希望你能理解。”
“你從軍,上不了戰場,因為現在的你上了戰場隻會成為累贅,就算真上了戰場,你也隻有送死的份。”
“師父,我...”
“嗡!”
沈騰風剛想辯解兩句,一股窒息感撲麵襲來,眼前的師父一改之前和善的麵容,就像一個獵手用冰冷至極的眼神緊盯著他,自己的身體則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了分毫,仿佛下一秒就會死一樣。
心中的恐懼不斷滋生而出,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原本因為酒精而熏紅的臉頰,此時變得蒼白,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兩眼發黑。
突然,單嶽雙眼一合,沈騰風擺脫了那種狀態,雙手按著桌子大口喘起粗氣,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你與為師的差距,在戰場上,敵人會有很多像為師這樣的高手,他們想在萬軍之中抓你,你抵擋得住嗎?即使乾軍分出高手去保護你,你也抵擋不住他們交手產生的餘波。”
“你可能覺得自己無關緊要,但你是大乾的五皇子,是當今陛下的親兒子,如果你被殺了,情況可能還好,會有人為你報仇,但如果你被抓了,所造成的影響將可能影響到整個大局。”
單嶽眼眶發紅,對方已經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子,為了能斷絕自己這傻徒弟愚蠢的念想,有些狠話必須要說出來。
“你想過嗎,因為你一人,我大乾就可能有成千上萬的將士為此送命,我大乾就可能會因此戰敗割地賠款!”
哪怕沈騰風是公侯家的世子,他話都可能沒這麼重,但對方的身份是皇子!
他不想賭當今的皇帝愛不愛自己兒子,他隻想讓自己的徒弟,活著!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柄重錘,重重的敲在沈騰風心神之上,整個人一時呆坐在了椅子上。
他隻想著上陣殺敵,自己能在戰場上保護顧若依,能讓對方對自己刮目相看,還真未曾想過這些。
師徒相見,本應是開心的事情,結果把氣氛搞得這麼僵,單嶽一個人默默喝起了悶酒。
“師父,我真的很弱嗎?”
良久,沈騰風苦笑著問道。
“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不說達為師如今的高度,你能成為一名天武境高手,就算是在這江湖上有了能立足的根本,哪怕上了戰場,你也能有自保的能力,不僅不會成為累贅,或許還能成為你二哥那樣的將軍。”
“我相信你能變得和為師一樣厲害,但需要時間。”單嶽放下酒杯,長歎了一聲,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可是若依...”
沈騰風雙拳緊握,對方一個姑娘都能披甲上陣,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如一個姑娘嗎?
“你說顧家那丫頭嗎?”
單嶽搖頭一笑,當初在青嵐劍宗時,他就通過顧若依認出了顧青,要知道,殺神的名聲當初可就是從北疆開始流傳開來的,絲毫不誇張的說,殺神之名能嚇得蠻人小兒不敢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