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答應。
梁廣義剛回府,將皇後放過郭常鳴的條件一說,早等著他回來的那些個世家朝臣就炸了鍋。
彆說是其他人,就是石家家主自己也不願意拿著這麼多東西,去保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梁廣義自然明白世家早不如從前,哪怕底子再厚,被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剮下來,如今隻剩下小半家當,那三十萬石糧食幾家湊一湊還能拿得出來,但是一萬匹戰馬和一百萬兩現銀卻能讓他們心肝肉疼。
廳內吵了起來,梁廣義沉聲勸說,講大局,說道理,諄諄安撫,又提了刑部的重要以及眼下不能跟皇後撕破臉,最後更是提出那三十石糧食梁家一力承擔,且他承擔五千匹戰馬。
可其他人依舊不肯答應。
“梁相家大業大,可我們經不起折騰,這麼多東西拿出去是要了我們幾家的命,此事我絕不會答應!!”
“我也是,皇後若想抓著刑部不放,那就儘管讓她來,大不了鬨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她一個女人真能鎮得住朝堂。”
“讓她去查,大不了魚死網破!!”
一群撂下狠話,怒氣衝衝地走了。
馮秋荔眉心緊皺:“老師,我去看看他們,免得生了禍事。”
梁廣義擺擺手,馮秋荔就快步離開。
等他走後,原本站著的梁廣義突然一個踉蹌。
“相爺!!”
下人連忙扶著他,梁廣義靠坐在椅子上時,胸口不斷起伏,他好不容易咽下喉嚨裡翻湧上來的腥甜,臉色卻比剛才出宮時還要灰白。
皇後咄咄相逼,世家退無可退,眼下外有內患貿然翻臉與誰都沒好處。
朝堂大亂宋棠寧固然得不了好,壓不住事,大魏潰敗對世家也沒任何好處。
梁廣義用力抓著桌角時,指節都泛著蒼白。
他是怕蕭厭趕儘殺絕留了些後手,但那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真得不想動用。
一旦用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
“梁廣義他是瘋了不成?他把世家當皇帝的錢袋子,任他予取予求?!”
石家的酒樓之中,從梁家憤憤離開的那幾人聚在一起。
整個二樓都已經被人清空,們說起話來絲毫不怕被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