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不起眼的民房,巷子口一棵大槐樹,樹下蹲著兩個小乞兒。
紀韞璋剛走到巷口,兩個乞兒纏了上來。
“爺,賞些銀子吧。”
其中一個高個乞兒趁拉扯間將一張紙條塞進他的手中。
紀韞璋捏著紙條塞進懷裡,順勢拿了一把銅錢拋給兩個乞兒。
兩個乞兒立刻喜笑顏開地跑了,遠遠的還能聽見兩個乞兒因為分錢而起的爭執。
巷子裡是兩排再普通不過的民房。
紀韞璋閃進第一家民房。
院內彆有洞天,院子極為寬敞,原來這一排五間民房全部打通了。
院子裡堆了許多糧食,還有不少乞兒在此歇息。
一個叼著白饅頭的小乞兒上前,“三爺,薛爺在裡麵。”
最裡麵的房間房門緊閉,薛景和正在裡麵閉目沉思。
“吱呀”一聲開門聲,他倏地睜開了眼,看清來人後才又慢慢合上眼。
“人呢。”紀韞璋麵色沉靜得厲害。
薛景和指了下不遠處窗台下桌上的木匣子,“人死了,但是發現些有趣的東西。”
“當年平山鐵礦,金礦的一乾管事,隨著鐘大人一家被斬後,要麼離奇失蹤,要麼病死。這個人還是彭叔收貨時閒聊說漏嘴才知他曾是平山金礦孟管事的賬房。”
“匣子裡是當年平山縣金礦的部分來往賬目。”
“這部分賬,基本上證明了當年挖出的金礦外流到了西晉國。”
巴掌大的木匣子,是最尋常的木頭做的,做工粗糙得都不會讓人多看一眼。
薛景和睜開眼瞥了一眼木匣子,“若非彭叔多留了個心眼兒,這東西也到不了我們手裡。”
“那人說常和孟管事見麵的人常戴著一張花臉麵具,他曾偶然間看到過麵具人左耳上有一個耳洞,看身形像個書生。”
“那人還說,那個麵具人聽口音,不像外族人,像鳳陽府那邊的人。”
說著,他看了眼紀韞璋,“當年那個案子相關人員,斬首近千人,你想找這麼個人無疑大海撈針。”
紀韞璋打開匣子,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在窗邊的陽光下還能看到紙上閃閃的金光,紙上的最後落款的印泥還鮮紅如新。
“流煙現在何處。”合上匣子,他又問道。
薛景和站起身來,“流煙現在在我的彆莊上。”
紀韞璋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迸發出絲絲寒意,“去會會這位在我府上屈尊五年的西晉公主。”
已經夏末,炙熱的太陽被秋風裹上了外衣,即便是豔陽高照,也沒有夏日裡那般炎熱了。
紀韞璋渾身的寒意,更是給小院兒平添了一份秋意來臨的寒冷之感。
——
紀韞璋已經一連三日未歸家了,就連流煙也不在。
榮佩蘭在屋裡的涼榻上小憩,身邊還放著攤開的賬本,自米糧案後,鐘氏特意將整個燕京鋪子的賬本都送了過來。
丫鬟在回廊下做著針線活,青檀的手藝最好,少夫人的小衣小了些,她正重新做新的。
琥珀打下手裁片,她是個活潑的小姑娘,總忍不住嘰嘰喳喳。
“青檀姐姐,世子和流煙已經三日未回來了,流煙姐姐是不是要做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