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紀韞璋身上的披風,榮佩蘭發現他的胸口上竟還紮著一把匕首!
魏遲一把撕開世子胸前的衣衫,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白瓷瓶,倒了些藥粉在他的傷口上。
紀韞璋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唇上的血色也儘失,額頭上層層汗珠。
從馬車的車窗縫能看到街上的官兵更多了,除了潛火軍,還有城防的人。
魏遲的聲音低沉,“少夫人,許些事屬下不能對您說,但現在路上出現的官兵多半都是衝世子的,世子警覺脫身快,世子現在……”
他的話未說完,馬車驟停。
魏遲迅速將披風重新蓋在世子的身上,避開傷口將他側放倒在坐凳上。
“搜查!”
車外響起一道粗放的聲音。
馬車車夫回道,“官爺,車裡是信陵侯府世子和少夫人。”
那道聲音又傳來,“我管你什麼柿子果子,我等隻奉命查看來往車輛,城裡西晉探子流竄,誰知是不是冒充的!”
車夫也有些火了,信陵侯府的車子誰不認得,這些大頭兵明顯是故意的。
主子若是在他的車子上受了衝撞,待回府了少不了總管的掛落。
“你是哪路的兵,也不打聽打聽,我們主子是乾什麼的,就敢攔信陵侯府的馬車!”
大頭兵自然知道信陵侯,手握西北和西南兩軍,在軍中是無可撼動的地位。
他也是受令盤查,若非命令,他哪裡還敢攔著不放。
就在雙方僵持,車內幾人屏住呼吸之時,車外似乎又來了一人。
“怎麼回事?”
這聲音讓榮佩蘭恍惚覺得有些耳熟。
大頭兵見到來人,立刻鬆了一口氣,提著佩刀拱手道,“木先生,這車是信陵侯府家的,屬下無法盤查。”
木春看向馬車的緊閉的車門。
他上前兩步,手剛伸出來,就聽到裡麵一聲驚呼,“少夫人!”
木春的眼色一暗,伸手將車門拉開。
車裡一股濃烈的酒味夾雜著血腥味飄散出來。
隻見坐在車窗邊的年輕婦人臉色慘白,她一手緊緊抓著窗框,一隻手按著小腹。
而她的裙下座椅上,腳邊都是血。
躺在最裡麵的世子這時還傳來醉醺醺地一聲,“拿、拿酒!美、美人呢!”
榮佩蘭的額頭上已經疼得浸出了汗,“我葵水遲了月餘,快叫大夫。”
沉春立馬爬出車廂,將車夫一推,“還愣住做什麼!趕緊回府!”
說著她又看向車下的兩人,“還不快讓開,少夫人出了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車夫的臉色都變了,明明出來時是接世子的,少夫人若是在他車上孩子沒了,他哪裡有命賠,這可是府上第一個世孫!
大頭兵也是沒料想到這樣的變故。
木春看著車上人痛得閉上了眼,額頭臉頰上都是汗,他下頜繃得緊緊的,銀色麵具擋住了他的表情。
隻見他往後一步示意放行。
車夫哆哆嗦嗦地拿著馬鞭往馬兒身上一抽,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往前奔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