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韞璋起床活動了下胳膊,前胸傷口的血痂已經在慢慢脫落了,現在牽扯到傷也沒有那麼疼了。
而那個被他氣到“小產”的人正躺在園子裡的藤椅上喝茶呢。
海棠把給他煎藥的小爐子搬了出去,將火鉗架在上麵,幾人圍著爐子嘰嘰喳喳烤橘子吃。
若非小娘子告誡,她們的笑聲隻怕要飄出二裡地了。
自謝舒寧大婚就一直沒有回去的榮令寬也在。
“姐姐,還是你做的橘子凍好吃。”
榮令寬將一塊還冒著熱氣的橘子扔進嘴裡,燙得他差點跳起來。
榮佩蘭好笑地看著他,“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明日就做橘子凍。”
榮令寬眼睛一亮,“還有杏仁酪。”
海棠笑道,“小公子可彆燙壞嘴了,不然少夫人的好吃食可就進奴婢的肚子了。”
榮佩蘭看著弟弟和父親近似的麵容,忍不住想著,這好吃鬼以後會不會像父親似的拿著“香滿天下”吃遍天下。
魏遲匆匆從玉徽園外進來,霎時見到園子裡一群鶯鶯燕燕,腳下的腳步一頓,下意識繞遠了些。
已經滿地黃葉的季節,這些丫頭原來幾乎都是待在旁邊的耳房,他也難遇上幾回。
隻是今日天氣好,難得有個好太陽,主母帶著丫鬟在園子裡嘰嘰喳喳,曬個暖和的太陽。
那清脆的笑聲像是有魔咒一般,讓他瞬時僵了身子,臉色也變得僵硬,腳步快掄出火星了,快速跑回主子屋裡。
海棠早就發現了進來的魏遲,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
香霧敏銳地發現她的變化,一雙打眼滴溜溜地轉了下,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她故意撞了下海棠的胳膊,“海棠姐姐,你說魏遲大哥這麼英武的人會娶什麼樣的女子。”
沉春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臉上的笑一僵,“我、我怎會知。”
香霧往前兩步頓到少夫人的身邊,“少夫人,你看海棠姐姐配魏遲大哥如何。”
榮佩蘭看向海棠,“我可不能亂點鴛鴦譜。”
魏遲雖然是紀韞璋的貼身侍衛,可也是侯爺的義子,魏遲娶親可不是她和紀韞璋能做主的事情。
“你你、你胡沁什麼!”海棠瞬時爆紅了臉,手忙腳亂將一個快烤好的橘子掉進了小火爐裡。
香霧臉頰邊的酒窩更深了些,“海棠姐姐其實來玉徽園是衝著魏遲大哥來的吧!”
“上回魏遲大哥來我就發現了,海棠姐姐站在窗邊看了好久。”
海棠被捅破藏在最心底的事,就這樣被**裸展現在大家麵前。
最初的羞澀褪去後,慢慢地巨大的羞恥感撲麵而來。
魏遲不是下人,他也是府裡的半個主子,不是她一個家生子能妄想的。
突然而來的失落感砸碎了海棠原本還完整的一顆心。
她手指微顫地重新放了一個橘子,“你看錯了,我隻是在看沉春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