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年輕的女聲在背後響起。
榮佩蘭回過頭,一眼便認出這是那日在馬球場上的對手,阮二姑娘。
“阮二姑娘。”榮佩蘭走下巨石。
阮湘蓮不若打馬球時的那般意氣風發,多了幾分嫻靜,倒不若之前那般耀眼了。
她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鬟,就是上回來請她喝茶的丫頭。
“紀少夫人也是來求佛嗎?”阮湘蓮已經沒有先前的盛氣傲人,整個人透著些,了無生趣?
榮佩蘭看著她的樣子,抿了下唇,“求佛不過是求個安心,相國寺的風景不錯,看看風景也不錯。”
阮湘蓮眼眸微垂,“是啊,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
說著她抬頭一笑,“紀少夫人,馬球那日我不是故意針對你。”
“我永遠記得,我八歲那年,一個從天而降的大哥哥將我從牙子手中救了出來,那便此後就是我的一道光,不管彆人如何說他是紈絝子弟。”
她看著榮佩蘭,慘淡一笑,“當我得知他要娶妻之時,其實我雀躍的,因為我從未嫌棄過他。”
“隻是沒想到,信陵侯夫人最後選的是祭酒家的姑娘。”
榮佩蘭唇角微勾起,“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阮湘蓮,“現在我已經放下了,隻是我還未跟世子說聲謝謝,還麻煩紀少夫人替我說一下。”
榮佩蘭從她的話中聽出了畫外音,“難道世子不知他曾救過你?”
阮湘蓮搖頭,“他不知,可能他都不記得這麼一件小事了吧。”
說著她看著榮佩蘭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發現其實我在自作多情。”
榮佩蘭搖頭,“不,算是年少時對英雄少年的心動。”
她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這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彆人的丈夫一樣。
說著她又補了一句,“畢竟誰也不會對一個腦滿肥腸的人心動。”
阮湘蓮失笑,“紀少夫人倒是出人意料地豁達。”
“我阿爹說過一句話,人生短短幾十載,若難豁達地活著,這一生倒是白來了。”
阮湘蓮突然眨了下眼,“那紀少夫人難道就不怕我把世子搶走”
聽到她的話,榮佩蘭笑了,“你不會。”
“阮二姑娘這麼驕傲的人,如何會稀罕從彆人口中奪食。”
阮湘蓮失笑,“你倒比我娘還了解我一些。”
榮佩蘭順時就想到了那日打馬球時,劉齊瑋口不擇言。
若非他們的事鬨得太大,風聲太大,不知阮二姑娘會因為劉齊瑋說的胡話,而遭遇什麼樣的境遇。
榮佩蘭隻能輕聲道,“惡人自有天收,阮姑娘且放寬心。”
晚間的秋風吹過兩個年輕的麵龐,一時之間一些惺惺相惜在兩人間慢慢彌散。
阮湘蓮唇角揚起點點笑意,“紀少夫人,謝謝。”
榮佩蘭輕聲道,“何須言謝,姑娘若是煩悶,可來廂房尋我。”
秋日的暖陽西斜,照在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阮湘蓮心中像是被融化一般暖暖的。
回去的路上,榮佩蘭回想起連日來發生的種種事,阮湘蓮不敬再先,今日雖是偶遇,卻也是故意來說這樣一番話。
榮佩蘭看了看不遠處樹梢上將要掉落的葉子,她本不是愛交友的性子,隻是現在燕京暗流湧動,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來得好。
阮家在朝中雖無要職,卻是真正的天子近臣,阮太傅幾乎是伴著陛下長大的,在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