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石先生的畫千金難求,若是嶽父的畫作,又怎會撕毀。
慧全收回銀針,再探了下脈搏,才將東西都收進隨身的醫箱裡,“無礙了。”
鐘氏見榮佩蘭平靜的睡顏,鬆了一口氣“多謝慧全師傅,阿彌陀佛。”
說著,她站起身來,親自送慧全出去。
山間的日子似乎總比燕京走得更快,跟著廟裡的師傅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榮佩蘭不再去紅楓林,也不去廊亭,她日日陪著鐘氏聽經,抄寫經文。
就連裴氏見了都說,這哪裡是兒媳,簡直比女兒還要貼心。
鐘氏都怕把她憋壞了,天天拎著紀韞璋的耳朵,讓他帶兒媳下山去鎮上看看雜耍,聽聽戲文。
紀韞璋捂著耳朵,一臉的鬱悶之色,“娘,好像我才是你生吧!”
鐘氏聽了這話沒好氣道,“老娘後悔了,可惜沒有後悔藥,不然我非得買個十斤,八斤的回來。”
紀世子,“……”
榮佩蘭捂著嘴笑了起來。
相國寺的山下有個小鎮,叫鳴山鎮,因著山上的相國寺的緣由,鎮上的居多以製蠟燭香紙為生。
再者,因為相國寺的聲名遠播,遠道而來上香祈福的也不在少數,所以鎮上的客棧也多。
臨近晚上的時候,小鎮長街的燈籠全部亮起,也煞是一番美景。
現在還是白日裡,又正逢十五,小鎮街上的人比往常要多。
紀韞璋緊緊牽著榮佩蘭,堅實的臂彎護著她,免被人群衝散。
榮佩蘭側頭看著肩上這隻骨節分明的手,明明應是公子哥細嫩的手指,他的膚色並不白皙,甚至並不比魏遲的好多少。
指關節粗糲,甚至能隱隱看見指腹下的薄繭。
兩人走上一座小橋,遠離了主街道才送了一口氣。
“娘子你看。”紀韞璋突然指著某處給她看。
榮佩蘭順著他的手望去,隻見河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就像穿了一件金縷衣。
河岸邊,還有不少的年輕男女,買上一盞蓮花燈,攜手同進,將燈小心放入河中。
同祈生生世世的愛戀。
“啊!”
突然岸邊一處爆出尖叫,一個粉色衣衫的姑娘掉進了河中。
“救、救命……”
落水處正離他們不遠,若是紀韞璋此時從橋邊跳下去,就能最快救人。
紀韞璋剛一動,榮佩蘭就拉住了他,並朝岸邊怒了努嘴,“不急,你看。”
岸邊一個疑似姑娘丫鬟的女子岸邊跳來跳去的大叫,“救人啊,我家姑娘落水了!”
可她就是擋住了唯一的下水口不讓。
而河邊的女子沉沉浮浮,看似溺水呼救,可她的腳卻異常嫻熟地在水下踢著。
站在岸邊或許看不清,但他們在橋麵上,仔細看,便能看出端倪。
岸邊的那女子瞥了眼橋上無動於衷的兩人,暗自咬牙,呼救的聲音更賣力了。
紀韞璋微微眯起眼,若非他娘子心細,他就已經落入圈套。
岸邊呼救的女子,腳盤穩當,一步一手,都有章法,顯然是個練家子。
岸邊看熱鬨的人多,一個綠豆眼的男子從另一邊跳了下去,想來個英雄救美,恰巧來了一搜小船,穿上的紫衣公子“救”下了這姑娘。
船上的人抬頭,“紀世子,原來還是個見死不救的冷血之人。”
紀韞璋勾起唇角,說曹操,曹操就到,他這嘴莫約被相國寺的主持開光了。
船上之人不是彆人,正是燕京城防都統,邵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