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韞璋搖頭,“目前沒有異樣。”
湯嶽雙手抱臂,“劉齊瑞才拿到虎符不過月餘,就等不及要給侯爺下套了,套必定不止一個,下官覺得殿下近日也要小心謹慎。”
“還有陛下的脈一直都是太醫院張院使請的,昨天下官翻了張院使的脈案,並無異常。”
“可今早,下官去給宮中貴人請脈,路過禦花園時瞥見了陛下。”
說著他皺起了眉,麵色凝重,“若是按照張院使的脈案,陛下應當聲如洪鐘,氣色上佳。”
“可陛下不過隻是走過禦花園,便氣喘籲籲,麵上還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還有,這大雪天,陛下竟連披風都不用,實在——不尋常。”
孟玄翊抿緊了唇,“小湯大人可有破解之法?”
湯嶽搖了搖頭,“望聞問切,缺一不可,下官沒有診脈不能斷言。”
孟玄翊皺緊了眉,“現在後宮貴妃把持,孤已經多日未見到父皇了。”
“父皇現在越發沉迷煉丹,現在就連臨朝都是敷衍了事,朝臣就算說破嘴皮,也不及貴妃的兩句耳旁風。”
“孤也感覺,近來愈發受到牽製。”
湯嶽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囊,從裡麵倒出兩粒黃豆大小的丹藥。
“這是我師傅做的救心丹,關鍵時候能救命。”
說著他又頓了下,“若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也隻能吊著一口氣。”
湯嶽將丹藥裝回香囊,放在桌案上,“還未窮途末路之時,但是陛下帶上,防範於未然。”
他的話剛落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
湯嶽看向紀韞璋,“??”
紀韞璋朝桌案方向點了點下巴,“這樣的好東西,好兄弟怎麼能不分一點?”
“我娘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你是大夫應該知道,婦人生產猶如鬼門關走一趟,分我一顆就好。”
湯嶽額角忍不住跳了跳,“分一點?你當是肉丸子嗎?!”
他恢複了那般冷靜自持的模樣,“若是婦人生產——”
說著他又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瓷瓶。
紀韞璋一手就拿過來了,晃了晃,裡麵的好東西似乎還不少。
他咧著大牙朝湯嶽笑了笑,“謝了!”
順手他就揣進自己懷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末了還輕輕拍了拍,確保收妥當了。
湯嶽空蕩蕩的手,緊了緊複又鬆開,最後咬牙站起身來。
“殿下,若無其他事,下官先回去了。”
孟玄翊頷首。
紀韞璋望著湯嶽開門離去的背影,“小湯大人,回去再多做點啊,什麼跌打損傷,止咳化痰,我都要。”
湯嶽邁過門檻時,步伐一亂,差點一頭栽倒在外麵的雪地裡。
——
昏暗的書房中。
月光從窗外照進了進來,那雙修長的雙手盤轉著玉石球,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手背上的那道疤在月光下,顯得越發猙獰。
書桌的對麵,還坐著一人,白衣,木簪,銀麵具。
書桌上,寫著幾個字。
上麵的紀字,赫然已經畫了一個紅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