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都統,這邊請。”
那宮女將紀韞璋引到偏殿的更衣室。
“嗯。”紀韞璋一邊甩著浸滿酒漬的袖子,一腳跨進有些幽暗又隱隱有著異香的側殿。
那宮女在他進去後沒有離去,而是跟著一起進去了,回身關門時朝著長廊的某一處點了點頭。
劉齊瑋的半張臉隱在黑暗中,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滲人的笑。
“紀世子,都統可沒有這麼好當,穢亂後宮,其罪當誅。”
片刻後,大殿內傳來一聲聲令人遐想的嬌喘聲。
直到那聲音愈發高亢,偶爾路過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側目。
劉齊瑋才慢慢走出黑暗,對著身後的宮女道,“去叫貴妃娘娘,就說勝雪被紀都統強虜進了側殿。”
勝雪是貴妃宮中得寵的宮女,一手梳頭的手藝最得貴妃的心。
其地位在貴妃娘娘的含元殿,算得上和管事姑姑齊頭了。
“是,三公子。”那宮女低著頭退下,腳步匆匆朝永樂宮大殿走去。
鐘氏放下筷子,才發現,紀韞璋去了許久都未回來。
她望了望大殿門口,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她拍了拍狂跳不止的胸口,“璋兒為何還沒回來。”
榮佩蘭顰蹙起秀眉,捏著帕子的手指緊了緊,還是來了,隻怕有異。
她身子微微前傾,詢問正在布菜的宮女,“更衣室在何處。”
布菜宮女道,“回夫人,就在旁邊的偏殿。”
榮佩蘭和鐘氏相視一眼。
這時一個宮女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娘娘不好了!”
貴妃娘娘擰著眉斥責道,“什麼不好了,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勝雪姐姐她……”
那宮女突然停住了嘴,一臉焦急,又似是難以說出口。
貴妃娘娘的臉色難看了起來,“說個話吞吞吐吐的,勝雪怎麼了!”
那宮女小心瞥了一眼榮佩蘭那邊,紅著臉,聲音如蠅。
“勝雪姐姐被、被紀都統強、強虜了……”
“什麼?!”
貴妃娘娘沒聽清,“誰被虜了?!”
那宮女眼一閉,立刻匍匐跪在地上,聲音高亮了起來,“勝雪姐姐被紀都虜進偏殿了!”
大殿裡一瞬時除了沒有停下的絲竹之聲,靜得隻能呼吸之聲。
貴妃娘娘站了起來,望向鐘氏滿麵的嘲諷,“世子若是喜歡勝雪,本宮也不是吝嗇之人,何須在宮中做出這般下作之事。”
鐘氏有什麼看不出來,設給她兒子的局而已!
貴妃娘娘近身伺候的宮女什麼時候淪落到上大殿給官眷家屬做布菜倒酒的活兒了。
榮佩蘭站了起來,“娘娘,此中定有誤會,我家世子雖說沒有什麼……”
“但定然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
貴妃娘娘顯然沒有想到榮佩蘭會當眾反駁她。
她冷笑了一聲,“本來本宮還想給紀少夫人留一個臉麵,既然如此,本宮今日就要當著眾大臣夫人的麵給勝雪討個公道了!”
“捉奸在床,紀少夫人想看個明白就一起前去吧!”
貴妃娘娘緩步走下台階,倨傲地看著榮佩蘭,“待紀少夫人眼見為實後,擇日將勝雪抬入侯府。”
唇角微勾,緩慢地吐出幾個字,“為世子平妻。”
其他人具是一驚,燕京世家哪有娶平妻的。
平妻不過是在外遊走的商賈不甘寂寞,在外娶的二妻。
隻是我朝明令停妻再娶者流放千裡,所以他們便弄了個什麼平妻的名頭規避律法。
現在貴妃娘娘金口玉言讓勝雪做世子的平妻,這不過是羞辱紀少夫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