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慶王兩個字陛下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又想到桌上莊克興的折子就頭疼,“這個莊克興啊莊克興,還真是朕的克星!”
曹公公自然知道陛下有多惱怒莊克興。
莊大人原是先帝提拔到了內閣的大臣,是個直言不諱的主。
一個秦相爺,一個莊大人,都是先帝給陛下留下的言官能臣。
陛下沒有忍住氣,流放了秦相爺,至今生死未卜。
現在隻剩莊大人,一降再降,已經坐到禦史台。
陛下也知,若是再殺了莊克興,這個朝堂上就真的再也沒人說真話了。
曹公公好言勸慰道,“莊大人也是為了社稷,您瞧朝堂上,有誰敢和莊大人為伍的,不都怕您一怒之下受到牽連。”
陛下沒好氣道,“莊克興天天那幾個老折子都寫爛了吧!”
“慶王的錯再多,朕已經罰了他,他一無權二無兵的,就貪點錢而已,朕已經罰過了,他為何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揪著不放!”
“慶王這般愛財,也不過是年輕時跟朕一起吃過苦,這點小事朕都能諒解!”
冰麵上兩輛木製的小車,慶王世子孟玉成抱著三歲的七殿下,哈哈大笑得叫前麵拉車的小太監再跑快一點。
後麵的六殿下也七歲了,自己一個人抓著小車的把手,也急吼吼的要追上他們。
小孩的歡笑聲劃破皇城冰冷肅靜的長空。
陛下遠遠看著,最後歎了口氣,“罷了罷了,莊克興也好,慶王也罷,還不都是朕在兜著,都沒一個省心的。”
回去的路上,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曹公公想著前日裡賢妃娘娘塞的銀子,現在陛下心情不錯,應當是個好時機。
“陛下,奴才前日裡遇到賢妃娘娘了,娘娘讓宮女采了好些梅花,說現在梅花正好,做些梅花餅,到時候給您送過來,到時候也讓奴才沾沾口福。”
陛下瞥了曹公公一眼,“你到底是惦記賢妃的梅花餅還是賢妃的銀子?”
曹公公嘿嘿一笑,“那自然是娘娘的梅花餅。”
曹公公心中有秤,什麼錢能收什麼錢不能收,他自然有個衡量。
陛下搓了下微涼的手心,“行了,走吧,賢妃的梅花餅去年就沒吃到,今年去嘗嘗鮮去。”
曹公公笑眯起了眼,賢妃娘娘這回出手大方,辦成了事,他能放心的把錢收下了。
賢妃娘娘是陛下還是肅王時,府裡的側妃,算得上是跟陛下的少時夫妻了。
賢妃容貌老去,雖然比不上豔冠群芳的貴妃,但是這份親誼,是誰也比不上的。
宮道上的雪已經掃得乾淨,賢妃的寢宮比貴妃的含元殿稍遠了些。
陛下沒有坐轎子,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慢慢走過了。
這裡的路他已經走了幾十年,這個皇城似乎已經融進了他的骨血之中。
不論是年少之時的兄弟之爭,還是充滿荊棘的登基之路。
轉角一個小門,門後似乎有人在閒談。
“這就是兄弟鬩牆呀!”
曹公公剛想上前嗬斥,卻被陛下製止。
後麵有兩個年輕的聲音,聽著不是太監,倒像兩個侍衛。
另一人聲音低了些,“你小聲些,難道要讓人知道我們在這兒偷懶嗎?!”
那人再說話的聲音就小了些,“紀統領又不給告假,我還不是煩悶才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