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裡的孩子一天一個樣,祺安的個頭竄得快,軟軟的像個小團子一樣,歲安被精細喂養著,可總也追不上哥哥的個頭。
小小的姑娘,總是比哥哥多得了一份憐愛。
榮佩蘭已經二十多天沒有出門了,她也二十多天沒有得到紀韞璋的消息。
不同彆家添子的喜慶。
信陵侯府隻在門口掛了兩盞示意添子燈籠,再無彆的花帖和紅蛋了。
現在府裡閉門不見,也無人再上門遞拜帖。
和陛下剛登基那會兒鮮明對比。
海棠提著食盒撩簾子進來,“今日街上好生熱鬨,街上的百姓都是成門口去接西晉公主了。”
“西晉公主?”青檀兩耳不聞窗外事,京中有什麼流言,若是無人對她說起,她會一概不知。
榮佩蘭手裡拿著一隻撥浪鼓趴在小搖籃邊上正在逗孩子。
聞言她也坐直身子,看向海棠。
海棠把食盒打開,“對啊,今日一早,就從宮裡出來好多太監,把從城門到宮門那一條路全部打掃乾淨了,甚至還掛了紅綢呢!”
“紅綢?”青檀搖了搖頭,“我隻知嫁娶要紅綢,添喜,年關要紅綢。”
“莫非這西晉公主要嫁給陛下?”
海棠笑了,“青檀姐姐這會是猜對了,聽說西晉主和,就是要把公主嫁給咱們大祁的陛下。”
榮佩蘭卻皺起了眉頭,引狼入室,甕中捉鱉,太過凶險,稍有不慎,怕是會有覆國之險。
“我剛還聽門子聽說那西晉公主是個天仙樣的女子呢!”
海棠的語氣中滿是好奇。
榮佩蘭聽著兩個丫鬟的話,一遍思索著這些時日的樁樁件件。
搖籃裡的女兒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一晃一晃的,手腕間的小鐲子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榮佩蘭回過神來,輕笑道,“現下還是你們最無憂。”
說著她將食指塞進她的小手中。
青檀對西晉的公主不感興趣,倒是想到了其他的事,“那現在大祁和西晉不打了,是不是侯爺可以回來了,公子和姑娘出生了,府裡卻一點也不熱鬨。”
兩個小主子的出生,夫人給闔府上下都賞了銀錢和紅蛋。
榮佩蘭頭也沒抬,隻盯著小姑娘圓呼呼的小臉。
“今日還隻是西晉來的朝賀,要不要打還要看和談,和談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也難成。”
海棠將食盒裡的碟子一一擺好,“管他什麼西晉公主,東晉公主的,現在少夫人吃飯最大!”
說著她把少夫人推到桌邊,“今日有乳羊羹,是莊子上新送來的。”
沉春抱著一摞洗乾淨的衣衫走了進來,“少夫人,小公子和姑娘的衣衫小了,這些都是周媽媽新做的。”
哥哥都是藍色和湖綠色的春衫,妹妹都是些粉色、鵝黃色。
榮佩蘭摸了摸衣衫上細密的針腳,“祺安的衣衫妹妹都能穿,讓媽媽下回彆做這麼多了,仔細眼睛。”
沉春將衣裳分彆放進兩個小箱籠裡,“奴婢和周媽媽說了,周媽媽說大姑娘是嬌俏姑娘還是穿得粉嫩些好看。”
榮佩蘭笑了,“我們歲安還是個萬千寵愛的小姑娘呢。”
——
鳳儀宮。
皇後娘娘親自將一件軟甲幫陛下穿上,再在外麵套上龍袍。
孟玄翊伸手摸了摸皇後還未顯懷的肚子,“這些日子,莫讓素商離你太遠。”
“儷茹,辛苦你了,還要把你拉入這個漩渦之中。”
柳儷茹輕輕搖了搖頭,“陛下是天子,為萬民,為社稷,臣妾是陛下的妻,同舟與共,臣妾不覺得辛苦,隻覺得能和陛下共進退萬分榮幸。”
孟玄翊,“韞璋的那一雙兒女快滿月了吧。”
柳儷茹將一枚龍紋玉佩掛在陛下的腰間,抬頭看他,“是,還有兩日就要滿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