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到得比想象中的要快。
夜半時分就到了。
兩年的軍旅生活,兩人都已經不似當年在燕京中那樣的世家公子夫人的模樣了。
金彭的家中,除了自願跟來的幾個舊仆,其餘都是在金彭重新買來的。
兩個門子都沒有見過兩個主子。
當他們看到一個滿身肅殺之氣的人,半夜出現紀府門口,嚇得吞了吞口水。
旁邊那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半夜的,莫嚇到人家了。”
那夫人溫和的笑了笑。
“管事可叫吉星,叫管事出來就行。”
另一門子立刻跑進去叫吉星。
不多會兒,一個年輕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了。
兩分門子第一回看到平日嚴肅的管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世子!少夫人!你終於回來了!”
吉星叫了二十年的世子,已經習慣了,就是當初在燕京已經是郡王了,他還是會錯叫世子。
紀韞璋上前拍了拍吉星的胳膊,“都是大人了,還這幅模樣。”
榮佩蘭嫁進來的時候,吉星比她還要小一歲,就是一個天真少年的模樣。
現在已經是獨攬大權的總管了。
吉星抹了把眼淚,伸長脖子往後看了看,“魏大哥呢?”
紀韞璋,“魏遲受封了順威將軍,現在在殿前司任職,他留在了燕京。”
吉星張大了嘴一噎,當初世子身邊就隻有他和魏遲兩人。
現在他是總管,魏遲是將軍。
他不禁悲從中來,又開始抹眼淚了。
榮佩蘭輕聲笑了一下,“莫哭了,下個月魏遲休沐會來金彭的。”
啊?
吉星更傷心了。
聽說這事已經夠紮心了,還要在他麵前紮一次嗎。
鐘氏已經起來了。
她披著外衫走出來的時候,兒子和兒媳已經相攜到了花廳。
兒子黑了,也壯實多了,
兒媳也更沉穩了,比之以往,更為大氣了。
已經是這個家裡真正的當家人了。
“娘。”
“母親。”
鐘氏淚眼婆娑的牽住兩人的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榮佩蘭上前攬住鐘氏,“母親,謝謝您,照看兩個孩子,還有寬兒。”
鐘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娘要謝謝你,因為你,咱們這個家才沒有散。”
說著她就拉著榮佩蘭跨進花廳,又一邊讓周媽媽去弄些飯菜。
“去廚房弄些吃的來,白日裡叫廚房做的呼肘子和八寶鴨這會子應當都好了,都可以端上來。”
榮佩蘭連忙製止,“太晚了,廚房都已經熄火了,明日吧。”
鐘氏堅持,“熄了能再生火,你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怕早就饑腸轆轆了,周媽媽……”
榮佩蘭無奈,拉過鐘氏的手放在腹部上,“不用了,吃不下。”
鐘氏的眼瞪大了,唇角是抑製不住的上揚,掌心下的小腹微微隆起,“有了?”
紀韞璋在一旁坐下,“弄些清粥吧,蘭兒吐了一路,葷腥沾不得,吃了一路的乾餅子。”
鐘氏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就吃乾餅子?”
她一腳踢到紀韞璋的小腿上,方才的激動瞬間化為怒目而視,“吃不下你就不能想些法子?”
周媽媽去廚房弄了些清淡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