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案幾上瑩瑩生輝的靈石,小桂子不喜反驚。
他慌忙說道:“上人,您真的不用投花,小憐,小憐也不需要的。”
這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最怕的是汪塵誤會自己跟小憐,故而先前反複強調過,小憐是不可能拿到今晚的花魁桂冠,所以沒有必要砸靈石。
要知道一支一靈的銅花,主辦方要先抽四成,然後歌姬會再抽四成。
最後落到歌姬本人手裡的僅有兩成。
隻有花魁才能拿到全部的靈石。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汪塵投簪花,還不如直接拿點靈石出來給小憐更劃算!
此刻的小桂子,都有給汪塵跪下,求他收回靈石的衝動。
汪塵笑笑道:“我知道,你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了。”
他當然很清楚,投簪花不如直接給靈石。
問題是自小憐上台至今,一首曲子彈完,連一支簪花都沒有得到。
屬於她的英鸞鳥,飛在最底下!
顯然在場的客人們都很清楚小憐的真貌,所以唱得再好也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汪塵憐她不易,才出手支持。
就為這一曲。
“嗬嗬。”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四樓某個包間裡傳出一個怪裡怪氣的聲音:“紅袖坊歌姬會真是墮落了,連長了鬼瘢的醜八怪都能上台,是不是想惡心我們來著”
大廳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哄笑。
聽到這幾句話,正在舞台上準備開腔演唱的小憐臉色瞬間發白,不由紅了眼圈。
臉上的鬼瘢,可以說是她一生的痛楚。
此刻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情地揭開這塊傷疤,自然是血淋淋的疼痛。
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小桂子。
少年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強忍住了跟人理論的衝動。
他很清楚,自己一衝動,小憐都會跟著遭殃。
最重要的是,對方伸伸指頭就能碾死他!
而小憐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唱不出聲來,手腳冰涼心如死灰。
“嫌惡心就出去。”
汪塵突然開口說道:“彆打擾我聽歌。”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不禁麵麵相覷。
小桂子大驚失色,顫聲說道:“上人,這,這位可是陸家的陸鵬澤,他,他可不是個講理的人,您還是快走吧!”
陸鵬澤雖然跟王大少、汪五少無法相比,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罪的。
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真的不能招惹!
“好膽!”
那聲音再次傳來:“讓陸某人滾出去沒問題,敢問閣下的尊姓大名”
這陸鵬澤的語氣變得森然:“我很想領教領教!”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大廳裡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不少,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不少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汪塵所在的包廂。
有的憐憫,有的同情,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歎息惋惜。
先不說陸鵬澤如何,這三樓包廂的人跟四樓的頂牛,能有好果子吃嗎
上位者尊,麗春院主樓共五層,身份越高坐得越高,包廂寧可空著,也不會讓沒有資格的客人使用。
這是紅袖坊的規矩,也是蓮城裡的規則之一!
汪塵坐在三樓,那代表他的身份肯定比不上陸鵬澤,除了不明真相的愣頭青之外,誰還能乾出這樣的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