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要歸攏文檔,自然不會自己苦哈哈的歸納。
他想起了張保住,最擅長歸納整理,就叫了個筆帖式道:“去張郎中家找人,就說衙門有差事,本總管立等。”
親戚是親戚,差事是差事。
該用的時候還要用。
不是九阿哥不尊重長輩,而是給張保住機會。
真要整理的好,到時候九阿哥也不會吞了他的功勞。
說不得什麼時候曆練出來,就能從正五品提拔上去,去其他衙門升轉。
九阿哥的鐵杆心腹高衍中也不在。
九阿哥覺得缺人了,又打發人去找高衍中。
今年衙門開印的時間是正月二十,還有幾天假期,可是要預備聖駕南巡事宜,也該回來辦差。
兩人的住處都不算遠,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九阿哥直接吩咐道:“將前兩次聖駕南巡卷宗,整理一下,天氣,路上飲食,相關供應,用來拾遺補缺,越快越好……”
張保住與高衍中躬身應了。
九阿哥看著高衍中道:“爺身邊缺兩個跑腿的,你子侄裡可有當用的?”
這就是張保住與高衍中的區彆。
張保住不是包衣,憑借著皇子嶽父身份在內務府補個正五品郎中可以,卻不好提拔族人進來。
高家卻是內務府包衣,到高衍中已經是
高衍中的父親與他都是職官,也是包衣裡的中等人家。
高衍中帶了激動道:“奴才次子去年成丁,還沒有補差事,要是九爺不嫌棄,讓他先給您跑腿……”
九阿哥點點頭,道:“那就叫來試試,怎麼是次子啊,這樣說來你長子補了差事,補在哪裡了?”
高衍中點頭道:“奴才長子是補了差事,在護軍營,任個藍翎長。”
藍翎長是正九品,芝麻大小的官,可也是有了品級,對於剛成丁沒兩年的年輕人來說,也是極體麵的差事。
九阿哥點頭道:“不錯,不錯!”
次子去年成丁,那就是跟自己同庚。
高衍中得了應答,沒敢耽擱,托了個熟悉的護軍往家裡跑了一趟。
隻是沒有腰牌,高家小子到了宮門口也入不了宮,他少不得還請九阿哥蓋個條子,好辦出入腰牌。
從去年委署內務府,九阿哥手中就握著兩枚印章。
一個是內務府總管章,隨著衙門臘月“封印”正封著。
一個就是私章,刻著九阿哥的名字。
這是九阿哥前年過十五歲生日時,十阿哥送的,是十阿哥親手雕刻。
九阿哥很喜歡,去年出來當差後,就用這個做了自己的私章。
自打正月初一後,宮裡各處門禁就嚴了。
九阿哥就寫了條子給高衍中,道:“除了你家二小子,還有旁人舉薦麼?”
高衍中聽了,帶了遲疑。
九阿哥看著他道:“為難什麼?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高衍中苦笑道:“奴才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位,奴才外甥十五,是個機靈的,就是上次景山官學招生,趕上風寒耽擱了考試!”
景山官學是專為內務府三旗子弟設立的學校,招生年紀十歲到十八歲,名額按照佐領與管領分派。
三年一次考試,最多可以學習十年。
要是考試考一等,可直接補內務府筆帖式,二等、三等補庫使與司庫,十年後考試不合格者,則退回本旗。
高衍中說的考試,應該是每佐領內部的考試。
九阿哥道:“是機靈孩子,還有什麼猶豫的?”
高衍中道:“九爺,核桃姑娘的兄弟今年也十五,這叔伯兄弟一樣大,奴才才遲疑……”
高衍中能鑽營到九阿哥跟前,還是搭了核桃這條線。
他的姐姐是核桃的嬸子。
他的外甥就是核桃的堂弟。
他本該投桃報李,舉薦核桃的弟弟,可是核桃的弟弟腦子有些不大機靈,他怕耽擱九阿哥的差事。
可要是推薦自己的外甥,又怕核桃曉得了挑理。
核桃是九福晉身邊宮女,真要得罪了,那他心裡也擔心。
九阿哥搖頭道:“先算了,都是半大孩子,正是好好讀書的時候,彆再耽擱了……”
之前的時候,九阿哥不會覺得十四、五小,被舒舒影響的,總覺得這麼大還是孩子,總要成丁了再說其他。
是孩子,就該好好讀書。
中午的時候,十阿哥來了。
十阿哥得了消息,曉得九阿哥在內務府衙門,就過來找他一起用飯。
兄弟倆直接吃的伊麵,熱水衝泡,十分方便。
“這樣往返太折騰了,伱嫂子說要不然咱們就先回來。”
九阿哥跟十阿哥道。
十阿哥想了想道:“我估摸不是十九,就是二十,聖駕就要回鑾,也沒幾日了……”
說到這裡,他小聲道:“要不就再堅持幾日,這樣也顯得勤快!”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宗人府在忙什麼?”
十阿哥道:“沒有正經差事,都是零散的,主要就是順承郡王爵位,要是汗阿瑪再不批下來,怕是旁人會惦記。”
九阿哥道:“順承王府是出了名的人丁單薄,還有人惦記爵位,不會是諾羅布吧,他也惦記不著啊?”
九阿哥說的諾羅布,就是已革順承郡王勒爾錦的庶兄,頭等侍衛,曾在北巡的時候護衛過九阿哥。
首任順承郡王勒克德渾雖是開國功王,可是輩分小,是太祖皇帝曾孫、禮烈親王之孫、和碩潁毅親王薩哈廉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