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是通經濟的,自然曉得物價不是一成不變的。
他想了想,道:“姑母當時是求一張符,爺是求三張,那就三百六十兩吧!”
已故和碩和順公主,是世祖皇帝養女,從這輩分上,九阿哥要叫姑母。
至於她還是嬸母的親娘,那就是一筆亂賬了。
很多八旗的親戚都是論好幾重。
當初和順公主給了八十兩銀子,現在九阿哥每一張直接加五成。
寧可多了。
彆少了。
崔總管也覺得這個數目體麵。
舒舒看了小椿一眼,小椿去取了荷包過來,裡麵裝了莊票。
九阿哥就請崔南山去欽天監。
崔南山就叫了個小太監跟著,往前廷去了。
舒舒忍不住道:“這……還挺賺錢啊……”
她見過這種符籙,就是一個黃紙,用朱砂做符,折成三角塊。
真要說起成本來,這個十幾文都是頂天的。
不管是欽天監的火居道士,還是紅螺寺的禪宗高僧,都算是生財有道。
九阿哥點頭,他也這樣覺得。
他剛好想要跟著吐槽幾句,又覺得不妥當,提醒舒舒道:“彆腹誹,還是要敬著些,‘信則靈’……”
舒舒應了一聲。
玄學也好,佛學也好,都是她不開竅的領域。
前幾年在家看《黃帝內經》看的抓狂的時候,額涅差點將書給燒了。
後來阿牟也說了她一頓,是怕她年歲小,心性不定,看書看歪了。
實際上就是因為殼子裡的年歲不小,世界觀固化,所以《黃帝內經》才成為她消化不了的書。
如今在外人眼中,她不算小了。
要不要也學學,往後算日子就不用求人。
她看著九阿哥道:“爺在上書房當學過《易經》,學的怎麼樣?”
九阿哥輕咳了一聲,道:“不要提這些無聊的事,都過去了!”
舒舒莞爾一笑,也就明白了,這應該是學的不怎麼樣。
九阿哥看著她道:“學得再好有什麼用,還能擺弄八卦盤不成?在外頭學玄問道沒什麼,皇家可忌諱這個……”
舒舒想了想,道:“是崇佛的緣故麼?”
好像曆史上有好幾次上位者的喜好引發的道佛之爭。
大清從順治皇帝開始,宮裡就以禮佛為主。
九阿哥小聲道:“因為佛家老實,佛祖保佑,不管是真保佑、還是假保佑,都無傷人之力;玄門神神道道的,就說不好了,各種說法,不乏陰私害人的……”
舒舒無語,想起了一件大事。
就是曆史上,大阿哥魘術魔廢太子之事,牽扯進去的就不是玄門的人,而是一個番僧。
康熙後悔廢太子了,可前頭“一廢”的時候將太子又罵的狠了,罵成了一個殘暴不孝瘋癲的人。
等到三阿哥告發了大阿哥魘鎮太子後,就有了背鍋俠。
太子之前的一切被康熙蓋章的惡行,就都成了被大阿哥陰害的了。
不厚道啊。
既是皇家忌諱,那自己還是彆惦記了。
舒舒就對九阿哥道:“這一回還罷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往後咱們都避而遠之吧。”
九阿哥看著她一眼,道:“欽天監這裡還罷了,錢貨兩清,可紅螺寺那邊,卻是要還願的,不單單紅螺寺,上半年南巡的幾處古刹,回頭爺也帶你去還願……”
舒舒想了想,道:“那就禮佛,虔誠些,不能兩個摻和著來,看著不像。”
九阿哥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道:“嗯,那就這一回……”
少一時,崔總管從欽天監回來,拿了一個錦盒。
裡麵除了三張符籙之外,還有一張符。
“這是什麼符?”
九阿哥帶了好奇問道。
難道是買三送一?
崔總管道:“這是化煞符……”
說到這裡,他看了九阿哥與舒舒一眼,道:“張大人說今年的九月二十五,與其他月份不同,加上跟主子們命數相和,才提了這個日子,換做八字輕,壓不住的,這紅嘴朱雀日搬家,容易傷人失財……”
九阿哥聽了,眉頭擰了起來,帶了惱怒道:“那他當時占了這個日子做什麼?”
這個日子,是遞到禦前的!
汗阿瑪也擇了這日給良嬪遷宮!
真要是因為日子選的不好,衝煞,那倒像成了他失職似的。
崔總管道:“阿哥爺放心,老奴多問了兩嘴,乾清宮的人往欽天監送過幾位娘娘的八字,確實不礙的。”
九阿哥忍了怒氣,道:“嗯,諳達辛苦,諳達先去歇著吧……”
崔總管下去了。
九阿哥跟舒舒道:“明天爺還是送你回家,後天不搬,爺再換了個人,算算二十六有什麼好時辰沒有……”
要不然的話,明曉得二十五不妥當,還要接著搬家,心裡也犯膈應。
舒舒也有些無語了。
要是沒有合適的日子,當時直接占出三個不就好了,為什麼添上這個會引來麻煩的?
這是“見山不喜平”?
安生日子覺得沒意思,非要提高難度?
她想了想,道:“爺也不用著急,實在不行,就拖到二十九也好……”
九阿哥搖頭道:“太晚了,汗阿瑪的心思也是常變的,這兩日能縱容爺,過兩日就保不準了。”
舒舒也不知道該怎麼改期。
這些忌諱,不知道還罷了,知道了還是不想犯了。
四貝勒府。
四阿哥剛下馬,將馬鞭遞給長隨,門房就道:“主子,福晉打發人說,主子要是回來,請過去主院說話。”
四阿哥點點頭,心裡卻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