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廣生右門,沒幾步就是翊坤門。
舒舒帶了核桃跟小鬆沒有立時進去,而是等著八福晉往前走了,才轉身進了宮門。
妯娌兩個看起來都是客氣守禮模樣,就是神色都淡淡的,身邊跟著的丫頭也都屏氣凝神。
翊坤宮裡,宜妃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炕邊看著十七阿哥與十八阿哥。
十七阿哥手中拿著兩隻陶老虎,正教十八阿哥說話。
“虎,老虎……”
十八阿哥扭頭看著哥哥,卻沒有開口的意思,靠著十七阿哥坐著,一動不動。
十七阿哥顯然沒有法子了,抬頭看著宜妃:“妃母……”
宜妃笑著說道:“是弟弟笨,十七彆教了。”
十七阿哥搖頭道:“弟弟不笨……弟弟就是不愛說話……”
十八阿哥一生日多了,正是學說話的時候,卻是不愛開口。
見舒舒進來,十七阿哥扶了下十八阿哥,讓他自己坐好,而後翻身下炕。
“九嫂……”
在園子裡見過幾回,他已經記著人了。
舒舒給宜妃請了安,而後摸了摸十七阿哥小腦門。
眼下就是毛寸的感覺,沒有開始留頭,帶了白玉項圈。
之前的時候,十七阿哥可不怎麼戴這些。
等到保母帶了十七阿哥與十八阿哥下去,宜妃的臉上才帶了不舍。
舒舒道:“娘娘是擔心十七弟種痘?皇子種痘,太醫院那邊肯定會預備‘熟苗’,安全著呢,您就放心吧。”
宜妃點點頭,道:“嗯,要不是準備齊全,太醫院也不敢選日子,就是白擔心罷了。”
舒舒想了前兩日去五貝勒府的情形,還有送彆恪靖公主之事。
公主昨日也進宮了,可是母女兩說話的時間也沒有多久。
至於五福晉那裡,宜妃即便惦記,也不好頻繁派人探看。
舒舒就道:“五嫂那邊已經預備齊全,除了準備五嫂額涅過去陪產,皇祖母也打發嬤嬤過去了。”
宜妃道:“生了這頭一胎以後就好了,不用惦記著,往後也有經驗了。”
外頭肩輦已經預備好了。
婆媳兩個說了幾句閒話,就往寧壽宮去了。
少一時,到了寧壽宮,來請安的宮妃貴人都到得差不多。
除了太子妃之外,小輩皇子福晉隻有三人,就是舒舒跟八福晉、十福晉。
七福晉額涅重病,這幾日都在娘家侍疾。
之前的六妃,眼下就隻有三妃在了。
惠妃、宜妃跟鹹福宮妃。
嬪位上兩人,僖嬪跟良嬪,還有站著的七、八位貴人。
坐著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
太後也沒有閒話的興趣,跟惠妃、宜妃說了幾句話就叫散了。
等到出了寧壽宮,就見惠妃招呼了八福晉去延禧宮。
原來她聽說八福晉要用三七粉,就叫人淘換了兩斤,還有一盒珍珠粉。
等到了延禧宮,惠妃就叫人拿了兩個錦匣。
“三七看著太醫吩咐使,珍珠粉加牛奶敷麵,也有美顏之效。”
惠妃看著八福晉道:“之前你在意這個,怕你傷心,我也不好提這個,眼下你要治臉,就好好試試吧。”
八福晉看著惠妃,臉上多了羞愧,道:“這幾年,兒媳叫妃母為難了。”
她之前不喜生母婆婆,隻奉承惠妃這裡,實際上也是給惠妃添麻煩。
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也背後嚼舌惠妃,說是壓著養子、養媳婦,不讓八福晉親近生母婆婆什麼的。
惠妃沒有責怪的意思,道:“誰都有小時候,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八福晉福了福,道:“妃母當年提點過兒媳好多回,兒媳都沒聽進去。”
惠妃拉了她起身,亦是帶了幾分傷感,道:“我沒有女兒,看你跟大福晉就當女兒待的,偏偏你們兩性子都執拗,往後好好的,自己在外頭,總要愛護自己個兒,女子不易……”
八福晉點頭,紅了眼圈道:“兒媳一定好好的,守著規矩,不給妃母丟臉。”
惠妃歎氣道:“旁人說我幾句,不礙什麼,還是你自己要立起來,嫡福晉就是嫡福晉,彆委屈了自己個兒。”
八福晉點頭道:“娘娘放心,再不會了……”
她本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再不心疼自己,還有誰會心疼自己,未免太可憐了……
寧壽宮,格格所。
十福晉正捧著一盤李子吃著,小兒拳頭大的李子,肉厚核小,口感酸甜。
“哢嚓哢嚓”吃著,叫人口齒生津。
舒舒則是喝著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