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值房離內務府衙門不遠。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十二阿哥就回來了。
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見了嶽父靦腆的,臉上有些紅。
正好高衍中請示完,見狀就跟兩位阿哥告辭,抱了文檔下去。
九阿哥看著十二阿哥,恨鐵不成鋼道:“好不容易過去一趟,就不能跟老師多待會兒?”
十二阿哥吭哧道:“馬大人正忙。”
九阿哥這才不說什麼,看著他雙手空空的,道:“那你記得明後天再去一趟,問問那邊選的什麼日子,總不好讓老師送過來。”
十二阿哥點頭。
九阿哥想起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都是念叨著娶了福晉後完善阿哥所膳房,就對十二阿哥道:“膳房那邊,份例外的東西,可以叫人拿銀子去禦膳房采買,隻要賬目清晰就好。”
十二阿哥搖頭道:“不用。”
他的女兒,也是如此,都是無爵宗女,婚嫁上找不到門當戶對的親事,隻能找有瑕疵的,或者是下嫁。
“留著沒用,本就是給豐生他們找出來玩兒……”
前頭的三個郡王,還都是娃娃郡王,說了算的依舊是老郡王。
九阿哥在旁安慰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既是太醫說靜養,那就沒有大礙,您就彆擔心了,且看好的,要是真的子嗣單薄,那現在爵位該轉支了,兒子多了,也有好處,莊親王那邊鬨心扒拉的,還不知日後如何呢……”
九阿哥搖頭道:“縣主還是太厚道,桂珍格格是繼福晉的庶長女,她將庶女,說給克妻的侄子,也存了私心,有什麼可感謝的?”
現任順承郡王的阿瑪,已革老郡王,就帶了妻妾兒女住在那裡。
九阿哥心中吐槽著。
因此裝冰的地方,就改成了車廂頂部。
尼固珠透過紗窗,看到了伯夫人,這才激動了。
她自詡為公平,所以即便豐生乖巧坐著,沒往舒舒懷裡撲,舒舒抱了阿克丹一會兒,也放下了,換了豐生來抱。
尼固珠很是歡喜,跟阿克丹比比劃劃的,瞧這樣子,很有些得意。
伯夫人帶了譏諷道:“自己作的,都五十的人了,又收了兩個丫頭,見天的鬨,折騰的迷糊起不來了,二十來年的功夫,除了生孩子,就是生孩子,也不想想自己身份,簡直是造孽,這回該老實了,太醫下了方子,要靜養,戒女色,活該!”
“郭羅瑪嬤……”
阿克丹耷拉著小腦袋,喪喪的。
腰真好……
舒舒:“……”
阿克丹在旁看著,嘴巴撅著,又是淚包子模樣。
這幾日,就不往禦前前湊了,省得憋的火氣大,拿兒子撒氣。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會哭的孩子也不能餓死。
除了三個孩子的,還有舒舒的。
內務府這裡,既是有各宮份例冊子,那乾清宮大答應的數目,對旁人是個秘密,在九阿哥這裡,卻是透明的。
可惜的是,這樣的馬車夏天在城裡還行,出門就不行了,沒有冰塊供應。
隻是九阿哥即便再孝順,也曉得什麼是男人的忌諱,這個心裡吐槽兩句就行了,不是能勸誡的地方。
那都是她的親侄兒、親侄女,想著以後沒有前程,她也有些擔心。
九阿哥搖頭道:“不是,就是擔心好人吃虧,你被縣主教的太厚道了,對旁人也太寬和,不過沒事兒,有爺在旁邊看著,也不會叫人欺負你。”
馬車又改了。
舒舒抱著豐生轉身,高聲喚道:“孩子們在這兒……”
之前的時候炭盆在馬車下,熱氣上升。
原來是伯夫人回來了。
三個孩子在北園睡飽了,眼下正精神著,回到正房,又開始了搶額涅大戰。
如此,製冷效果更好了。
伯夫人聽了,腳步頓了頓,往正房來了。
舒舒點頭道:“晚些回來,不是壞事。”
在九阿哥懷裡的尼固珠激動起來,小胖胳膊指著窗外,小腿也使勁蹬著。
舒舒看了他一眼,沒有縱容的意思。
舒舒見她臉上並無擔憂之色,放心不少,道:“四舅的病如何了,太醫怎麼說?”
乾清宮除了宮女四十人,還有大答應四十七人。
九阿哥道:“在無爵宗室中,這位日子是好的。”
也不用預備兩個馬車了,一個馬車就能更好的應對寒暑。
眼見著五十的人了……
所以伯夫人才說老郡王造孽。
隨即想到還沒有換外頭衣裳,她又收了手,道:“乖乖的,等阿嬤換了衣裳再抱你。”
要是看好的,孩子多確實不是壞事。
原來今天伯夫人出門去了,去了順承王府的海澱彆院。
阿克丹要坐舒舒懷裡,尼固珠也要坐;尼固珠摟舒舒脖子,阿克丹也要摟。
爵位沒有轉支,都在他的兒子裡傳承。
可對於沒有嗣王爵的阿哥,還有那些女兒身的格格來說,境遇就不大好了。
他的兒子,除了嗣郡王爵的,其他人連考封的資格都沒有,連最低的奉恩將軍爵也夠不著,隻是閒散宗室。
雖不是同母,可是她的兄弟姊妹中,如今也隻剩下諾羅布跟老郡王兩個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