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看看身邊白骨,魚骨覺得這個兄弟太完美了,以前碰到的不是想走捷徑進入城堡就是沒半點音樂天賦,當然,大部分不搭理它,隻有這個兄弟,熱情,奔放,健談,還老實,親兄弟啊。
就是不知道音樂天賦有沒有本魚骨那麼高,不過沒關係,可以教,可以教。
樂城很大,但有魚骨在,直接從河流過去,很快找到胄老大。
經曆與神界文明的戰爭,胄老大身上白骨明顯殘破不少,但氣勢不再沉默,而是增加了一分凶殘。
魚骨帶陸隱來了:“胄老大,我又來看你了。”
陸隱看著前方,胄老大壓根沒搭理他們,自顧自坐在那,也不知道乾什麼。
魚骨又打了幾聲招呼,胄老大還是沒搭理。
它無奈看向陸隱。
陸隱自信對著它點點頭:“我來。”
魚骨期盼:“能行”
“絕對。”陸隱相當自信,沒辦法,融入過胄老大體內,對這個胄老大的記憶再了解不過,如果這都不能拿捏,還有什麼用。
他來到胄老大身前,背對魚骨,緩緩開口:“我想念轉星了。”
胄老大陡然盯向陸隱,不可思議看著。
陸隱抬頭,與胄老大對視:“沒想到會以這種角度看到老大你,好久不見了。”
胄老大盯著陸隱,儘管沒有眼睛,但巨大的眼窩空洞就是在盯著他:“你是誰”
陸隱對胄老大行了一個奇怪的禮,魚骨看不懂,迷茫望著,但感覺有戲,它這些年想儘辦法與胄老大對話都沒成功,大兄弟一來就引起胄老大注意了,絕對有戲。
胄老大聲音都變了,帶著激動:“你是,轉星的生物”
陸隱默然:“曾經我很卑微,隻能仰望老大,無法接近,一轉,二轉它們我都接近不了,機緣巧合離開了轉星,但因為實力太過低微,根本沒能離開多遠。”
“轉星滅亡之日,我被帶來了這裡,算是波及吧,親眼看到了轉星滅亡,看到一轉,二轉它們變成白骨生物,看到老大你親手毀滅了它們,也毀滅了轉星所有生靈。”
胄老大身體一震,望著眼前的陸隱:“你,看到了。”
陸隱點頭:“看到了。”
他當然是從胄老大記憶中看到的,轉星,就是胄老大的宇宙文明,曾經,轉星隻是一顆星辰,隨著胄老大不斷變強,轉星在與強敵廝殺的時候毀滅了,胄老大便以整個宇宙文明命名為轉星,而轉星代表一整個宇宙文明,自然有各種各樣的生物。
陸隱以人類形態出現沒什麼問題,因為胄老大記憶中不存在人類文明,卻存在諸多沒見過的轉星宇宙文明生物。
至於一轉,二轉,都是轉星宇宙文明的巔峰強者,渡苦厄大圓滿層次,替胄老大管理轉星,在與樂城一戰中,樂髏枯儘賦予無數轉星宇宙文明生物骨語,胄老大不堪受辱,親手毀滅了所有生靈,然而自己卻被樂髏枯儘賦予骨語,成為另一個生命。
生命形態的轉移,同時轉移了記憶與認知,等於什麼都沒變,胄老大很想自殺,但現在身
不由己,沒有生物可以在被賦予骨語後還能自主,可以有自我思想,卻無法誕生背叛死亡宇宙的念頭。
這是極為可悲的,除非那個生物在死寂力量運用上反超給自己賦予骨語的生物。
一招天地消殺,一招骨語,讓這麼一個有強烈自尊的永恒生命在殺死自己文明生物後,還隻能留在樂城,替樂城征戰。
胄老大的記憶給陸隱帶來衝擊,讓他回憶起那道深淵,無數人用命去填,隻為接近那個站著的人,卻最終成了白骨的歡樂海洋。
這個胄老大值得陸隱尊敬。
可若在方寸之距遇到,一樣是敵人,它為它的文明出戰,陸隱也要為自己的文明考慮。
“對不起。”胄老大低沉開口,身體緩緩坍塌。
陸隱看著胄老大:“我明白,沒什麼對不起的。”
胄老大搖頭:“為了文明,我親手摧毀了一切,自以為即便文明滅絕,也能保住僅有的尊嚴,可我連自己都被控製了,我不再是你記憶中的胄,隻是一個可笑的白骨,一個被死亡宇宙控製的廢物。”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讓一個永生境低頭道歉,而且對一個非永生境,還曾經仰望它的弱小生物道歉,是多大的心理煎熬,但或許這對胄老大是個解脫。
不是每個被賦予骨語的生命都如百殺天秤一般失去人性的。
它們其實還是它們,隻是被印上了死亡宇宙的標簽,無法背叛死亡宇宙,甚至左右自己的生死,無法拒絕死亡宇宙的指令,在這之外,它們就是原本的它們。
這與陸隱曾經對死亡宇宙的認知不同認知不同。
陸隱再次行禮,還是那種魚骨沒見過的禮儀:“胄老大,能幫幫我嗎”
胄老大不明白:“幫你”
它沒有懷疑過陸隱,都這時候了,誰會假裝轉星文明的生物有什麼好處至於陸隱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它,不需要陸隱找理由,它自己就能腦補各種理由。
有時候謊言並不是來自說謊的人,而是來自被騙的人,唯有被騙的人才能腦補完善謊言,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