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番外謝淮的十年（二）
謝淮眼神漸漸多了一些亮光，很快又沒有精神的閉上眼睛。
金墨見他精神正常了一些，坐在床邊，“明天去打籃球唄，我們幾個好久沒一塊玩了。”
“你在家裡待著也不好玩。”
謝淮眼皮動了一下，“不去。”
“去唄，你看我都求你了。”
金墨見他不出聲，又使出殺手鐧道：“宋暖喜歡看打籃球。”
“嗯。”謝淮低低的聲音。
雖然知道宋暖不一樣，但這也太明顯了，金墨：“……”
他嘀咕道：“你重色輕友也太明顯了吧，這樣會傷我的心耶。”
見他沒有反應，又道：“謝淮，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有。”謝淮說完就沒有下文。
金墨：“……”
他厚著臉皮陪他輸完水才走，從樓梯下來，看見空空蕩蕩的客廳，他揉了揉手臂。
快速跑出謝家，仰頭呼了一大口氣，“真新鮮。”
他最不喜歡來謝家，冷冷冰冰，沒有一絲暖意。
彆說謝淮了，是他待著也要抑鬱。
……
病房，黑夜
門口的保鏢看見一道黑影走近，下意識就讓開了位置。
黑影在燈下有些瘦，一隻帶著針孔的手按在門把上，但沒有第一時間開門。
他低低的聲音，“今天還好嗎？”
保鏢欲言又止，剛要開口的時候，謝淮推開門進去了，動作很輕，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和藥味氣。
隱隱約約帶著死亡之氣。
他腳步停頓，呼吸有些困難，過了一會，他才邁著腳走到床邊，靜靜坐在椅子上。
窗外微弱的燈光投在病床上，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嘴唇紋路明顯，泛著蒼白。
謝淮靜靜的看著他，好一會才緩緩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沒有正常人的體溫，他來回輕輕摩擦，企圖恢複正常。
然而依舊冰冷，紅暈很快散去。
病房裡傳來低低的哭泣聲，以及那一聲微弱的聲音，“能不能彆走……”
過了許久，病房安靜下來，門開了，又關上，病床的老人睜開眼睛，刹那間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謝淮又一次走到宋暖家裡的樓下，明明很多層樓，但他總是第一眼就看見那間一直漆黑的窗戶。
他緩緩蹲在地上，這一次沒過多久，對麵那處窗戶突然亮了起來。
他死寂的心猛的跳動，下一秒站起來，抬腳往馬路對麵跑，好在是綠燈，最後停在那棟樓下。
宋暖沒有躲著他，她還在這裡。
過了一會，他蹲在樓下，直到淩晨才起身走，再抬眼，那一處窗戶已經關上了燈。
第二天，金墨來的時候，謝淮換了一身衣服，少見的精神了一些，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金墨拍了他肩膀一下，挑眉道：“今天有什麼好消息？”
謝淮看了他一眼，揣著手機站起身，“打籃球。”
金墨跟在他身後，猜測道：“是不是看見宋暖了？”
見他不說話，他“嘖”了一聲，“戀愛腦，戀愛腦要是能判刑，我看你能被判一輩子。”
“今天必須請我們去一趟酒吧，怎麼樣？我們幾個的卡被限額了，不讓去酒吧。”
他們前幾天消費了一波，整了幾瓶好酒，花了一百多萬，賬單送到家裡，挨了一頓打。
還被限製去酒吧消費了。
謝淮“嗯”了一聲，金墨立馬跳起來，摟住他的肩頭，“太子爺，你太酷了，哈哈哈，不枉我挨你一拳。”
“你自己看，那天你一拳揍我臉上，我爸還以為我調戲女人，被女人打了。”
謝淮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誰讓你冒充她？”
金墨理直氣壯道：“我說我是金墨，你也冷靜不下來啊。”
“金墨哪有宋暖管用。”
“還彆說，你對關於宋暖的事情記得挺清楚。”
“還能分清是不是宋暖，你是不是安了宋暖這個人的指定程序？”
謝淮沒有再說什麼，在籃球上打了半個小時，金墨突然接到了謝明宇的電話，看了一眼謝淮，走遠幾步才接。
“喂，謝叔。”
謝明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少見露一絲出難受，但依舊鎮定，“讓謝淮來醫院，他爺爺去世了。”
金墨手機“咚”的一聲掉在地上，不敢去看謝淮，要是謝淮知道他爺爺去世了……
但總歸還是要他知道，“謝淮……”
他張了張嘴，有些艱難道：“謝淮……你爺爺去世了。”
私人籃球場頓時安靜下來，秦濮幾人同時看向謝淮，謝淮反應有些不正常，掂了一下手裡的籃球，轉身投了一個帥氣的球。
他轉身往外走，“球帶回去。”
賀應章推了一下金墨，“你跟著去看一下，我感覺不太正常。”
金墨連忙跟上謝淮，瞅了一下他的神色，看起來真的挺淡定。
他猶豫了一下，“謝淮，你還好嗎？”
謝淮仰頭看了一眼天，太陽晃到睜不開眼睛，很快他低下頭，“又不是第一次了。”
金墨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麼情緒，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蒙上了白布，謝淮的眼睛瞬間猩紅，靠在門口大口喘氣。
下一秒，他轉身就跑。
金墨連忙追著出去，一路追著他在人群裡跌跌撞撞，眼看又是往宋暖樓下的方向。
他索性原地歇一會，平複好力氣才繼續追著過去。
果然這人又在馬路邊蹲上，似乎這樣才能找到安全感。
他四處看了一眼，去奶茶店借了兩根凳子，一根放在謝淮的身後，“坐著等吧。”
謝淮依舊一動也不動，金墨剛想說什麼，就瞥見他眼角的水光，一時間喉嚨有些澀。
他道：“要不過去找宋暖吧，至少你們至少還是同桌。”
“沒事，宋暖又不會吃人。”
謝淮低啞的聲音，“不準去。”
金墨有些無言以對，“行唄，我陪你等，你坐凳子上吧，等會缺氧會暈。”
“萬一等會又看見宋暖了，結果你暈了，是不是錯過了機會？”
“哎，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觀賞，便宜他們了。”說完擔心的瞥了一眼謝淮。
過了一會，他才起身坐在凳子上，再過了一會，他低聲道：“我想看見宋暖。”
金墨脫口而出，“想看就去找唄，其實沒什麼，隻要膽子大一點。”
“最差她也隻是瞪你一眼，簡單罵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