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家裡人發現她的秘密,薑晚從來都隻在郵局領取信件。
她每次投稿都不敢寫自己的真名,用的都隻是筆名,也不敢寫家裡的地址。
即便她做的再隱蔽,因為稿費的增多,她頻繁出入郵局,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薑晚仔細推斷時間,前世大概是春節過後,婆婆就開始不給她一分錢家用。
她總說自己身體不好,公公做了肝臟移植手術之後身體也很不好,程錦年寄回來的錢都被他們買藥用完了。
至於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幾個曉得的學費生活費,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
薑晚寫作剛有了些起色,每個月的稿費還算可觀。
原本她打算把這些錢存起來,留著自己晚年的時候使用。
後來婆婆一直跟她哭訴,侄子侄女找她要錢,薑晚是個性子軟的,兜裡有錢藏不住。
既然家裡真的困難,她也就忍著心裡的不快,不停的往外拿錢。
就連幾個已經成年的侄子侄女,也找各種借口向她要錢。
她原本就隻有幾百塊錢存款,一年時間不到就被他們要了個乾淨。
她的無私奉獻沒有贏得他們的尊重,反倒養大了他們的胃口。
即便薑晚已經沒錢,他們依舊不依不饒。
小一些的在她麵前哭訴裝可憐,大一些的直接惡狠狠的開口管她要。
看到薑晚實在拿不出來,他們就尋死覓活,在她麵前用苦肉計。
薑晚心疼侄子侄女,隻能沒日沒夜的寫稿子,隻為了多賺點錢。
她不僅淪為了家裡做家務的機器,還成了他們的提款機。
因為創作的太過頻繁,每天隻有輸出沒有輸入,漸漸的她的靈感開始枯竭。
寫不出東西的時候,薑晚會去鎮上找些零工來做。
都是些最苦最累的活,賺的錢也很少,但總比沒有好。
前世薑晚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總找她來要錢,重活一世很多事情豁然開朗。
他們明明知道她是個做農活的農村婦女,身上不會有多少錢,卻還不停的索取,逼著她把之前攢下的稿費拿出來。
他們假裝不知道她寫作的事情,也不管她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沒錢了就管她要,反正她總是會想辦法把錢搞來。
至於她這些錢怎麼來的,其實家裡沒有一個人關心。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肯定早就有人告訴他們她寫稿子賺錢的事情。
他們隻想著榨乾她身上最後的利用價值,讓她為這個家付出一切。
他們從來沒管過她的死活,隻要回來有飯吃,有人洗衣服,有人給他們花錢就足夠了。
前世她隻想著多寫點稿子多賺點稿費,因為勞累,讓她忘記提升自己,因此她的寫作水平一直停留在原地,最後才會被市場淘汰。
重活一世,之前的積累和沉澱,反倒成了最寶貴的經驗。
現在她拋開家裡的雜事,一心一意的投入創作,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現在寫出來的東西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這是一種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是一個經曆了苦難,僥幸重活一世的可憐女人對這個世界全新的認知和感悟。
她現在寫出來的東西才是有靈魂的,有深度的,能夠引起人共鳴的作品。
薑晚伏在桌上思如泉湧,這種下筆如有神的感覺,她上輩子從來沒體會過。
她以前經常會因為靈感枯竭還要強行創作感到頭痛欲裂。
她忘了自己的初衷,強逼自己寫出枯燥的文字,寫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儘如人意。
現在她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寫,她不僅要寫出精彩,還要活的滋潤,開啟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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