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跪下來懇求。
他知道這樣很像無賴，可他有什麼辦法？
怪隻怪他以前太過相信魏明香，每個月發了工資自己一分不留，全部都寄回了家。
他以為隻要錢到位了，就能贏得家裡人的尊重，就能讓薑晚過上好日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缺錢，連妻子住院押金都交不起，隻能站在窗口耍無賴。
收費處的護士非常為難，她每個月的工資也隻有十幾塊錢。
如果她墊付了這0塊錢，代表她大半個月白乾了。
那個獎章看著挺新的，樣子也挺好看，不像是個假的。
可就算是真的，對她來說也不值0塊錢。
程錦年站在窗口前苦苦哀求，護士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候一個老醫生走了過來。
他渾濁的眼睛盯著那枚勳章看了又看，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還差多少錢？我來付！”
老醫生走到窗口，從兜裡摸出自己的錢包。
他問都沒問還差多少，直接就要出錢。
“院……”
護士剛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就被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0塊錢。”
老醫生二話不說，從錢包裡拿出0塊錢遞過去。
“快些收費，快去辦手續吧。”
護士借過錢，趕緊飛快的辦著手續。
“老同誌，謝謝你的幫助，這是我的獎章，還請你收著，等我發了工資我會贖回來。”
老醫生擺了擺手，死活不肯收他的獎章。
“沒事沒事，你是軍人，這點信譽還是有的，我這錢也不急著要，等你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什麼時候還給我都行。”
“獎章是你的榮譽，應該由你自己保管，以後不管再怎麼缺錢，也不能把自己的獎章拿出來了！”
老醫生看著程錦年語重心長的說道。
程錦年點點頭收起了獎章，鄭重的說道。
“謝謝你醫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到時候該去哪裡把錢還給你？”
“萍水相逢不問姓名，有緣自會相見，等你有錢了，就直接還到繳費處，就說給劉老頭還錢了就行。”
程錦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護士辦好了手續，把蓋了公章的單子還給了程錦年。
“快去吧，快去吧，看你剛剛那麼著急，肯定是家裡人病的急，一下沒湊夠錢。”
老醫生擺擺手離開了，程錦年拿著單子跟護士道了聲謝。
他往產室跑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著老醫生，直到他消失不見。
他一隻手上捏著繳費單，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那枚獎章。
老醫生說的對，這是屬於他的榮譽，以後不能輕易拿出來抵押。
其實他又何嘗舍得？
程向東動了他的獎章一下，他直接一腳把人踢飛，一點情麵都不給他。
可是為了薑晚，他真的可以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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