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年再次陷入沉默,父母這些年對他的態度很微妙,需要他的金錢,對他也維持著表麵上的尊重,但卻看不出有多熱情。
程錦年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父母對他和對哥哥們是不同的。
小時候父母對哥哥們的管教非常寬鬆,對他卻非常嚴格。
程錦年那時候也有過疑問,並且當麵質問過他們。
父母給他的說辭是,他的天賦高能力強,長大以後肯定會有一番作為,所以在各個方麵都不能放鬆。
一件很小的事情哥哥們沒做好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如果他沒做好,就會被罰跪還要打手板。
父母經常背著他給哥哥們拿零花錢,卻從來不會給他一分錢。
哥哥們從來不買東西回家,父母嘴上說著他們不孝順,卻總是把最好的給他們。
而他,把省吃儉用,還有去外麵撿廢鐵廢銅時賣的錢存起來給媽媽買禮物,卻被指責敗家。
小時候他好像怎麼做都是錯的。
直到歲的時候父母送他去參軍。
那時候父親拍著他的肩膀殷殷期盼。
母親跟他說家裡負擔重,以後賺了錢要記得寄回來。
程錦年在部隊對錢沒有什麼概念,加上從小過慣了苦日子,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從他參軍的第一年開始,大部分的錢全部寄給了父母。
那時候他還沒有娶妻,聽彆人說要攢老婆本,這才偷偷的存下了一些錢。
不然跟薑晚結婚的時候,家裡是拿不出那麼多彩禮的。
父母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知道了他每個月的真實收入。
加上前些年哥哥們相繼出事,侄子侄女們沒人養,家裡的負擔越來越重。
程錦年生怕自己寄得錢少了,薑晚會跟著他們過苦日子。
所以後來他得了父母的承諾,發的每一分工資全部寄了回去。
這才導致了現在身無分文的局麵。
哪怕是媳婦兒生產住院,家裡依舊拿不出一分錢來。
這一次他沒有提前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其實他早該從過去的種種跡象看出端倪。
他從來不是父母最偏心的那個孩子。
反倒是他們對待最為嚴厲,得到疼愛最少的那個。
現在薑晚當麵質問,程錦年其實是說不出話來的。
很多事情早已經有跡可循,隻是他一直渴望父母親情,所以主動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他以為薑晚這麼聰明可愛,又不喜歡跟人計較,對侄子侄女們也好,父母親人會良心發現,會看在錢的麵子上對她好。
卻沒想到他們變本加厲,不停的欺辱壓榨著她。
甚至連他們的孩子,也不被允許出生。
這些年父母每次打電話到部隊,告訴他的都是家裡一切都好。
他有時候也會問問薑晚的情況,他們話裡話外都是對她的誇獎。
唯一的遺憾就是,薑晚一直懷不上,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有問題。
不過他們也強調,不管薑晚能不能懷上,他們會一直把他當親閨女對待。
母親一直跟他說,她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有生下一個女兒。
而薑晚聰明又乖巧,最適合當他們的女兒了。
卻沒想到他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程錦年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直視著薑晚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什麼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