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一聽這話就牙疼。
想到剛才自己打了包票,他心虛地後退一步。
不是他不信蘇塵的本事,而是翠城本就在海邊,出海捕魚的人多,這些年翻船沉船也不是沒有,除非靠海邊出事,不然在海上,屍體要麼沉海底,要麼就隨著洋流走,指不定飄哪兒去了,哪能找到啊?
一般這種情況,家裡辦喪事都是立的衣冠塚。
按這女人的說法,老廖估摸著她家兒子就在大海上出事的。
要找屍體……就是小蘇大師本事通天,算出來屍體在哪兒,也帶不回來啊。
林景玉也猜到了。
他掃了眼蘇塵,見他老神在在地坐下,沒吱聲,默默地拉著阿鵬到自個兒攤上。
阿鵬原本還寶貝地抱著自己新得的跳跳蛙的,這會兒不玩了,捧著張小臉好奇看著這頭。
八字到手,蘇塵開始推算。
期間婦人在她女兒的提醒下,緩緩坐在椅子上。
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蘇塵,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很快,蘇塵的手就一頓,眉頭微挑。
她迫不及待就問:“怎麼樣大師?能,能算出來在哪兒嗎?”
“您跟我說,就,就算他被魚吃得隻剩下骨頭,我,我也要撈回來,一定要撈回來!”
年輕女孩也急切地點頭。
蘇塵的手指又繼續動了起來,很快停下,眉頭也舒展開來。
“阿姨,你這兒子半個月前,確切地說,是天前出事的對吧?”
母女倆掰著手指算了下,連連點頭。
“對對對。”
蘇塵頷首:“我這邊算到,那時他的確遭遇一劫,有性命之憂,但他很幸運,渡過了。”
倆人都是一愣。
“什,什麼意思啊?我哥哥,哥哥……”
“大師,你,您這話我聽得不太明白。”
回到饅頭攤上的老廖焦急嚷嚷:“這都不明白?小蘇大師的意思是,人沒死!”
“什麼?!”母女倆齊齊驚呼,緊接著兩雙眼睛猛地迸出了希望的光來,滿懷期待地盯著蘇塵。
蘇塵頷首:“廖叔說得沒錯,他還沒死,在一個礁石上,但,如果不及時救助的話,後天就是他的死期。”
婦人好容易挺直的脊背陡然又彎了下去,但隻一瞬,她很快又直起了身子,急切地拉著蘇塵的手,哀求著:“大師,大師你行行好,救救我們家阿國吧,大師,求求你了!”
蘇塵無奈。
“阿姨,我的確能根據八字算出方位和距離,判斷一個人在哪兒,但,太遠了,東南方向一百多公裡,以您的條件,想要請漁船專門去接人,不太現實。”
這對母女看起來就沒錢,更彆說請船出海救人了。
至於蘇塵,手裡雖然有點錢,但得養家,是不可能替她張羅的。
婦人和女孩眼裡的光緩緩黯淡了下去。
婦人失神地呆呆坐著,眼淚刷刷往下掉。
女孩緩緩蹲下身,抱著膝蓋小聲哭了起來。
圍觀的老廖一陣不忍。
要沒給希望還好,知道了人還活著,回頭又讓錢難住,注定要看著親人去死,哎~
沒錢,難哦。
看著那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女孩,老廖為難了下,從今天賣饅頭的錢裡拿出兩塊錢來,猶豫了瞬,又多加了三塊湊個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