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的馬車回到了悅來客棧。
白嘯天來到了順河街。
站在街頭,他看向了玉屏樓對麵的那處小院。
小院的門是虛掩著的,如此看來,張家驛就在家裡。
很好!
他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推開了那扇門,走入了院子中,轉身,將門仔細的關好。
院子裡很是安靜,他背負著雙手一路而行,沒有看見一個人。
他一路來到了那方荷塘邊,站在了涼亭裡,左右四顧,又側耳傾聽了片刻,四下裡依舊寂靜無聲。
白嘯天眉間微蹙,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查看了所有的房間。
依舊沒有人!
張家驛人呢
莫非是出去了
思忖片刻,白嘯天決定晚上再來。
於是他走了出去,一路而行,來到了大旗幫幽州分舵的堂口前。
他忽的眉間一蹙。
入眼所見一片狼藉!
那扇漆黑的大門敞開著。
大門的外麵散落著許多武器,地上還有一灘灘已凝固的血跡!
那杆插在門前高台上的鮮紅大旗沒有在空中迎風飄蕩,它落在了地上!
皺巴巴一團,上麵還有許多的腳印!
白嘯天心裡一震,很顯然,此處堂口遭到了攻擊。
看這番模樣,打鬥很是激烈,象征著大旗幫的大旗既然都被人踐踏於腳下,那麼大旗幫在這一戰中顯然是輸了!
放眼北漠道江湖,還有哪個幫派能將大旗幫消滅
這處幽州堂口,舵主冷琳琳是二境上階的身手!
她的手下,還有六大護法,個個都有著二境的實力!
白嘯天不得其解,抬步跨過了那道門檻,走入了院落之中。
他眉間皺得更緊!
視線所及,皆是屍首!
滿地滿走廊的屍首!
那些屍體上有箭!
甚至很多屍體中了許多支箭!
他抬頭望向了天井上方的屋頂,箭手應該就在天井四方的屋頂之上。
這需要許多的箭手!
這不是江湖中人所為!
這是……幽州的府兵!
白嘯天麵色一寒,他不知道幽州的府兵為何會向大旗幫的人射出了箭,這沒有道理可言。
因為幽州分舵所接的押鏢之活,絕大多數都是給官府護鹽。
莫非是……那位攝政王
難道是那位攝政王察覺到了幽州私鹽之患,田知府為了自保,於是派了府兵來滅了口
一定是這樣!
他抬步向內堂走去,翻看了所有的屍體,卻沒有看見舵主冷琳琳的屍體。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倔強的女人,你總算還活著。
可你去了哪裡呢
白嘯天離開了這處堂口,覺得這幽州城裡很不安全。
想了想,他又去了順河街,來到了玉屏樓旁邊的一處茶樓裡。
茶樓名叫一品香。
坐在茶樓的二樓雅間裡,透過窗欞,便可看見張家驛的那處小院。
他並不是在這裡等張家驛回來。
他是在這裡等青雲觀的那個老道士!
煮上了一壺茶,白嘯天的心情沉重而複雜。
少主在謀劃著一件天大的事。
作為大旗幫的長老,白嘯天知道一些,少主所做之事,並不僅僅是給老幫主報仇那麼簡單!
原本對於這樣的一件事,白嘯天是不讚成的。
他始終認為江湖就是江湖,廟堂就是廟堂。
江湖中人,做的便是江湖中的事,而廟堂之上……那是讀書人的事!
作為一個江湖中的一個幫派的幫主,卻偏偏想要謀取那廟堂……這胃口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在他看來,一個不好恐怕就會被撐死!
昨兒夜裡聽曾老夫子說了一宿,他愈發覺得廟堂之上的人太複雜,廟堂之上的事,也比江湖中的事更加黑暗更加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