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了梨漾的目光,二丫聽到叫她,趕忙丟了擔子,就朝這邊跑來。
天氣炎熱,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曬的發紅起皮,她隨意抹了一把從額頭滑落的汗水。
梨漾皺了皺眉,二丫比上次見到時又瘦了不少,胳膊腿幾乎看不到肉,還要挑一擔那麼沉的水。
“你爹呢?”梨漾記得二丫曾介紹過她爹是村裡的木匠。“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乾活?”
一聽這話,二丫鼻腔發酸,頓時紅了眼眶,她哽咽著回答:“我爹惹怒了縣令,被保正打斷了腿,現在躺在屋裡起不來。”
女孩低著頭,語氣中顯然帶著憤怒和不甘。
梨漾一愣,隨後便任由二丫領著去了她家。
這是村裡難得的寬敞屋子,院子裡還散落著不少用竹子和木器製成的家具。
梨漾走近看了兩眼,做工細致,雕花精美,算得上是不錯的手藝了。
聽聞神仙來了,村裡人都紛紛聚集在門口,想要一睹梨漾真容。
也正是通過他們的議論,梨漾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起初是縣令讓劉木匠打兩副新櫃子,等他日夜不歇完成後,反而借口櫃子質量不好不欲給銀子,又在爭論之時惱羞成怒,這才派人把劉木匠的腿打斷了。
這木匠一時急火攻心,就病倒了,現如今傷上加傷,村裡都要說恐怕挺不過這幾天了。
梨漾推門進去,床上的中年男人果然麵色灰白,一臉絕望。
二丫見梨漾前來查看傷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是見過梨漾使用治愈術的,一時間聲淚俱下:“求求神仙救救我爹吧。”
梨漾望了望圍觀的人群,她正有意借此立威。
她眯起眼,轉而麵向劉木匠說:“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也會去懲治不公正的現象。但是,我不白救人,你得幫我做件事,怎麼樣?”
劉木匠有些惶恐:“我隻是個沒文化的粗人,不知道神仙想讓我做什麼。”
早在看到院子裡的家具時,梨漾就起了這個念頭。
她露出寬慰的笑容,聲音溫柔有力:“不用擔心,隻是想請你幫忙做幾件木頭東西。”
少女知道,劉木匠的腿傷並不嚴重,真正促使他大病一場的是縣令的話,作為一個靠手藝吃飯木匠,本地最有地位的官員指稱他做的家具質量堪憂,他一時間難以接受,才會如此頹廢。
果然,聽到梨漾的請求,男人近乎灰暗的眼裡又重新燃起亮光。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梨漾當著全村人的麵,用治愈術治好了劉木匠血跡斑斑的腿,又惹來一陣驚歎。
她想讓木匠做的其實是小屋的家具。
屋裡那張床雖然又大又寬敞,但實在有些占地方,人站在屋裡都有些伸展不開。
梨漾想改成架子床的樣式,上層做一張長00c寬0c的床,下層是書桌和衣櫃,一個人用也足夠寬敞了。
當然,上床的樓梯也得成抽屜的形式,還能再放一些雜物。
至於入門右手邊,她打算定製幾個靠牆擺放的置物架,最好裝上櫃門,這樣即使以後囤貨多了也不用擔心沒地方放。
把之前畫好的床桌設計稿交給劉木匠以後,他自然是讚不絕口,滿口保證會儘快完成。
從木匠家出來後,梨漾受村長邀請在村裡用了晚飯,菜品種類雖不多,但勝在新鮮美味,梨漾並不是什麼挑食的主,倒是吃得高興。
虎頭山有山有水,原本應該是個極不錯的地方,但就梨漾的聞見來看,百姓勉強隻夠溫飽,還有個彆人家因為官吏的欺壓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回想起一路上聽說的這些消息,梨漾知道自己今夜的魔法練習對象了。
*
寂靜的夜,濃鬱的墨色鋪滿了天空。
梨漾點亮太陽花電燈,抬頭望了望縣長府邸前氣派輝煌的門牌,微微點頭,就是這裡了。
她小心繞開巡邏的人,腳尖輕點,整個人悄無聲息地隱入院中。
幾道金光閃過,主宅裡的人便沒了呼吸。
不得不說,縣長家中屬實氣派,正堂內炳麟奪目不說,就連遊廊裡都擺滿了各色珍稀花草。
沒了主人的乾擾,梨漾自然能好好逛一逛這個氣派的大院。
當然,這一路上,她的手也沒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