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絕望?
我們先不談這個名詞的具體含義,但其中一定包括了一個成分。
就是如同麵對數學題那般的,就算竭儘全自己全部也無能為力的無力感,無論如何都寫不出來的。
打死也不行,連窮儘自身的死亡都無法阻止的事物,這便是絕望了。
那是鱷魚,蜥蜴?
甚至有點像人類?
已經是無法用簡單的單個物種名稱來概括的東西了。
“嗚……”
那是伴隨著鬼哭狼嚎般的嗚咽聲,以極端絕望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的可怕事物。
它軀體龐大,足有數十米長,就是趴著也有近幾層樓的高度,渾身彌漫著惡臭和駭人的黑色氣息。
它頭顱披頭散發,雜亂的黑毛覆蓋,看不清到底有沒有眼睛,但單個的頭煩上卻是詭異的分化出了三個向前突出的猙獰大嘴,並以繃帶裹纏住上半身。
它上半身有著如人一般的粗壯前肢和一對附肢,覆蓋著參差不齊的鱗片,更是長出了不規則的瘤包和尖刺,更詭異的是下半身……
簡直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流出猩紅濁血的腸子和內臟就這麼裸露在風雪之中,如觸手般的扭動,拽著一條尾巴刺的脊椎骨,血液中蘊含的極高腐蝕性將地麵侵蝕出一道血路!
它就這麼的以前肢爬行。拖拽著自己龐大的軀體向前,一路上三張大嘴似貪饕的將更多魔物卷入深不見底的巨嘴中!
跟隨而來的是其餘的掛著冰霜的,幾隻氣勢要弱得多,但同樣強大的怪物。
為首的這頭渾身的氣勢與給人的感覺都與之前的雜魚截然不同!體型更是遠遠的超越,毫無疑問是淩駕於其上的可怕怪物!
“快……快!!!”
城牆上的士兵,匆忙的將炮口床駑對準了這頭巨大魔物的方向,尚有餘力的法師和戰士也將法杖和劍尖對準。
而這頭怪物隻是從戰場邊緣中緩緩爬來,一路上用雙臂隨手抓起著旁邊的魔物吞吃,又過了一段距離之後,洶湧的炮火,魔法和斬擊等才落在了它軀體上!
大地裂開,巨大的裂縫將其吞噬,水流呼喚來風,一同凝作冰霜將其凍結固定,隨後便是火焰和雷霆。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出乎意料的有效,這頭怪物很快就被打了個皮開肉綻,血肉紛飛,乃至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它還是沒死。
土石掩埋的廢墟中猛的探出一隻鮮血淋漓的大手,將一位自告奮勇踏下城牆前去斬首的白銀級戰士囚禁在爪心,然後又縮了回去。
“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筋骨折斷之聲,細不可聞的慘叫,傳出片刻。
重新探頭的是傷勢已經在開始以一個可怕的速度恢複,並且外表變得更加畸形的怪物!
“吼!!!”
它首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三聲咆哮!
纏繞著漆黑魔力的電光從口中噴湧而出,聚成如等離子電漿一般的球體,化作熾熱斑斕的光束劈開戰場,洶湧的朝著城牆上的螻蟻們殺來!
如同一把光劍一般,在刹那之間就殺穿了整個戰場,直直的轟在了城牆之上,經過了大量的魔法加護的城牆瞬間崩潰,搖搖欲墜!
其餘的威力仍然貫入城內延伸至少上千米,房屋就像是脆弱的積木,但光束崩潰擴散開來的能量又再次形成了第二次爆炸,直接在城中形成一朵小型蘑菇雲!
最後形成了直徑幾十米,底部被超高溫結晶化,中間任何殘骸都不剩下的大坑!
“轟!!!”
有人在這電石火花的時刻抬起了盾牌,用力量展開護盾,然後連人帶盾都焦化成了一節焦黑物質,本就搖搖欲墜的城牆更是被轟出一個大洞!
沿途更是留下了一條焦黑的道路,魔物的殘肢斷臂也是隨之飛上了天,地麵甚至都有融化的跡象。
這已經是接近黃金級彆的一擊了!
這頭怪物在發出吐息之後似乎也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嘴角處還冒出了煙,渾身的傷口更是崩潰出大片的血液。
但是又開始不斷的抓取周圍的魔物屍體就往嘴裡塞,傷勢竟然又開始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恢複。
這頭怪物甚至為了恢複傷勢,開始主動襲殺其周圍的魔物。
但更糟糕的是,隨著這隻怪物而來的其他的變異魔物,還有原本就發了狂的魔物都朝著這個缺口湧了過來。
防線開始潰敗了,還有士氣,
更糟糕的是,那頭不斷吞噬,恢複了一定傷勢的怪物。也開始主動朝著城牆這邊爬了過來,隨同魔物屍體一同吃下的,還有防線上殘存的士氣。
龐大的身軀以不可阻擋的絕望姿態壓在每個人的肩上
菲爾茨顫顫巍巍的從法師塔上探出頭來,不好意思說的是她剛剛沒站穩,摔了個屁股墩。
她顫抖著嘴唇,沒有閒心去管己經脫落在地的眼鏡。
“那是什麼鬼呀……”
她快哭出來了。
之前對線,她就已經把身上帶著的東西用的七七八八了,而像之前那種儲存著法術的卷軸,她也掏不出來第二張啦!
能夠承載法術的卷軸,所製成的材料和工藝,無論哪一項都是貴的要死的東西。
剩下的也隻是一些諸如風係的用來逃命的加持性法術,但在這種環境下……哪有地方逃?
“早知道剛剛再支持一會兒,不要那麼快用掉……”
本來就消耗很大,菲爾茨差點沒握緊自己的法杖,腿又差點很不爭氣的倒下去。
呯!
巨大的響聲傳來,菲爾茨看見那頭怪物的口中第二次閃爍起了光芒,腳下法師塔的結構被下方其他魔物的魔法從中摧毀了,然後又在第二發吐息帶來的巨大轟鳴中攔腰折斷。
她趕緊的一甩法杖,升起柔軟的泥土平台將她托起,免得被摔到七葷八素的同時,狼狽的滾在了城牆之上。
菲爾茨感覺到頭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下來了,手臂上墊到了什麼冰冷的東西,她睜開眼睛一看。
“啊……是血。”
是她自己的,也有彆人的,手上掂到了一把冰冷,染血的劍,無論是劍的鐵,還是其上的血,都冷得令人心驚。
菲爾茨從地上爬起來,也順手撿起了那把劍——它的主人有可能是周圍躺著的數具屍體的任意一人,守城的士兵,外來的冒險者,或者是臨時征召的壯丁。
“嗚……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