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相爺寧國公死了”正在書房聽小孫子背書的張若愚聽到窗外傳來一聲急促地驚呼,他眉頭一擰,沉聲吩咐一句:“熙兒,你繼續背書!”說罷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張安,你說什麼?程縛虎那老匹夫真的死了?”張若愚麵色喜怒難辨地問道。
“是是是,回相爺的話,寧國公真的死了,是自戧而死,皇上已經發了皇榜公告天上,相爺您看,這是抄回來的榜文。”管家氣喘籲籲地說道。
張安趕緊將抄回來的榜文呈到他們相爺的麵前,曾經是張若愚書童的張安,怕是這世上最知道張相爺心意之人。所以他得了消息,才會這樣急切的送過來。
張若愚一目十行的看完整篇榜文,沉默了好半天,才沉痛地說道:“來人,備素服,更衣,本相要往寧國公府祭拜程老公爺!”
張安頓時愣住了,程老國公死了,他家相爺應該高興啊!怎麼看上去卻這樣的難過?
張安也不敢問,趕緊跑去吩咐下人準備。
張若愚那在書房裡背書的五歲小孫子張念熙,噔噔噔跑出來,好奇的問道:“祖父,是誰死了呀?”
張若愚低聲喃喃道:“是一位故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是大英雄啊!祖父,熙兒能一起去麼?”張念熙興奮的叫了起來。
五歲的孩子,還沒經曆過親人故去,對於生死,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概念,心裡想的隻是要去看看大英雄長什麼樣兒。
“嗯也好,來人,給熙兒備素服。”張若愚想了想,點點頭,揚聲吩咐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祖孫二人換好素服,出門上轎,往寧國公府而去。
寧國公府門前的街道上,已經停滿了車轎,就算從前有些政見不合,可人已經了,朝中大臣們總要念著同殿為臣的同僚之誼,前來送一送一生為國儘忠的程老國公。
在寧國公府主持喪儀的是司禮太監總管柳公公。這是寧康帝特意頒的恩旨,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人看低了程縛虎,看低了寧國公府。若非程家不是宗室,寧康帝都想宗正府令來主持老國公爺的後事了。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柳公公聽說張相爺親來致祭,不由愣了一下。畢竟張相爺對程老公爺恨意滿朝皆知,哪位大人來都有可能,獨獨張相爺沒有來拜祭的可能。他怎麼會來?
心中疑惑歸疑惑,柳公公還是急匆匆的迎了出去。看到柳公公來迎,張相爺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狂噴他不合規矩,隻沉痛地說道:“柳公公,速引本相前去祭奠程老公爺。”
聽到張相爺的話,震驚的柳公公差點兒沒管理住自己的表情,他真的沒有幻聽吧,憎惡老公爺一輩子的張相爺,要親往靈前致祭?
見柳公公略有些呆滯,張相爺沉沉“嗯”了一聲。
柳公公立刻回過神來,趕緊應道:“是是,相爺請”
張相爺領著小孫子隨柳公公往前走,不多會兒就來到了靈堂。
看到跪在靈堂兩側的程思則和他的三個兒子,張相爺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怔怔看著正中的靈位,張相爺虔誠奠酒上香,然後一撩袍子單跪了下來。口稱:“程老國公英靈且慢行,張若愚來送你一程”
說罷,張相爺低首行禮。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沒有人能想到,身份地位年紀都在程老國公之上的張相爺,而且他們二人之間還板上釘釘的有私仇,他竟然會以如此大禮祭拜程老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