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院大門緩緩打開,疲憊至極的考生們仿佛遊魂一般,搖搖晃晃的慢慢走出考場。
在狹小的考棚裡住了三天兩夜,應考仕子的精力,體力都熬到了極限,好幾個仕子剛出考院大門,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萬幸他們的家人知道自家孩子身子骨不紮實,一早就等在了考院門外,趕緊抬起自家的應考仕子上了早就備下的車子。
回家的回家,回客棧的回客棧,燕京城裡的大小大夫們早都被瓜分好了,就連跌打大夫都被人請了去。
仕子們走的差不多了,程謹竹才拎著自己的考籃,和他的七位表兄弟一起,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寧家來接孩子們的是老三寧遠祥,他和程謹鬆程謹楓舅甥三人,帶著八個小廝和下人們迎上前去。
下人們接過考籃,小廝們趕緊去扶各自跟的公子,不想這八個好像剛從酸菜缸裡撈出來一般的公子卻一個都不讓扶,他們是的確是精神有些疲憊,可身體卻好的很,一點兒事都沒有,根本不需要人扶。
看到八個或英氣,或飄逸,或憨厚,或精明,但都非常出挑的少年說說笑笑的走出來,不知道多少應考的仕子以及他們的家人都羨慕嫉妒的紅了眼睛。
“大哥,小白呢?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看到一直嚷著要親自來接小二哥的妹妹,程謹竹眉頭一鎖,低聲問了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無法一言說儘,程謹鬆隻能笑著攬住二弟的肩頭,輕快的說了一句。
“小白很好,她和狼阿爹狼阿娘在狼苑。”
“對啊,二哥,你考得怎麼樣?”
程謹楓抱著他二哥的手臂,笑著問了起來。
程謹楓一開口,立刻引來好些仕子的怒視。
院試有三場,這才考完了第一場,不知道三場沒考完,忌諱問考試情況呀!
程謹竹笑笑,淡然說了一句“尚可”。
這話又引來一片怒視,好些學力有限的仕子,一看到考卷就開始在心中暗罵出題的考官,這一場的試題,真不是一般的難,簡直就是刁鑽。
相府裡的張相爺,從三天前就開始沒完沒了的打噴嚏,一直打到了今天。
那被無數仕子在心中暗罵的出題人,正是張若愚張老相爺。
程謹竹上了馬車,程謹楓也不嫌他二哥身上酸臭酸臭的,也跟著跳了上去。
程謹鬆被他三舅舅叫過去問了兩句,才翻身上馬,護著弟弟的馬車回府了。
程謹竹回到寧國公府時,他的阿娘親自帶人迎了出來。
程謹竹趕緊遠遠跑開,急急叫道:“阿娘,兒子身上臭,您離遠些,彆薰著您……”
眾人聽到二公子的話,都覺得又好笑又心疼,要知道二公子平日裡可是最愛乾淨的,這三天兩夜熬下來,真是為難二公子了。
寧氏看著精神頭很足的兒子,欣慰地笑了起來。
“竹兒,已經給你備好了熱湯,快回去洗洗,洗完好好睡一覺,睡好了咱們再說話。”
寧氏細細囑咐一番,看著小廝們簇擁著二兒子,二兒子又順手勾著他弟弟,熱熱鬨鬨地走了。
“鬆兒,去看看你妹妹睡醒了沒了,若是醒了,就帶她來見阿娘。”寧氏看了大兒子一眼,語氣很平靜的吩咐。
可程謹鬆卻沒由來的心頭一緊,總覺得他阿娘像是要找他算什麼後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