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讓衛淵去護送野利旺榮的屍體,與野利遇乞達成交易。
其實還有個私心。
倘若離間計成了,衛淵又將會立個功勞。
對於衛淵來說,此行不僅是有可能立功,還可借機收攬漕幫。
漕幫雖是江湖勢力,對於朝廷的那些大人物來說,彈指可滅。
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用處,運用好了,可抵千軍。
三日後。
衛淵與三千鐵騎出關,護送著一副棺材,前往雙方約定好的地方。
在此期間,斥候並未發現遼國或是西夏的軍營有任何異動。
待來到約定地點。
衛淵赫然瞧見臂膀上綁著白布的野利遇乞。
後者身後,亦有數千騎兵。
“沒想到,竟是你護送我兄長屍體出雁門,你還真敢啊!就不怕本將軍剁了你?!”
野利遇乞看向衛淵的眼神裡,都充滿了仇恨。
衛淵手執關刀,大笑道:“閣下莫非以為,我手中的這柄刀不利?”
一時間,雙方氣氛箭弩拔張。
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一場戰事。
野利遇乞深呼吸一口氣,大手一揮,“帶人上來!”
隨後,就將百餘名商賈,被一條條鐵鏈困縛,各個身形淒慘,傷痕累累。
衛淵眉頭一皺,“戰場上打不過我軍,就欺負平民,伱們西夏軍還真是好種!”
野利遇乞道:“將棺材抬過來,也將你項上頭顱好好留著,且待吾來取!”
衛淵不願與他再呈口舌之利,向身邊一名將士使了個眼神。
隨後,雙方開始交易。
上百人,步履闌珊的來到大周將士中。
至於那口棺材,自然也是交到了西夏軍手裡。
野利遇乞撫摸著棺材,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衛淵,
“早晚宰了你,為我兄長報仇雪恨!”
“全軍回撤!”
話音剛落,衛淵連忙開口,
“且慢!”
野利遇乞雙眼一寒,當即亮出兵刃。
身後西夏鐵騎,也是各自嚴陣以待。
似乎一場混戰即將到來。
衛淵笑道:“怎麼?野利將軍就那麼怕本將軍衝殺過去不成?”
野利遇乞深深皺眉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衛淵道:“此間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若是想知道你兄長的死因,就隨我來!”
隨後,他單騎馳騁去到不遠處的空曠地帶。
野利遇乞看了看左右,吩咐道:
“全軍待命,若見本將軍有恙,當即回撤營中,不得有誤!”
緊接著,他就追著衛淵而去。
二人陸續翻身下馬。
衛淵率先開口道:“野利將軍,不知你從李元昊的嘴裡,得知你兄長死因是何故?”
在這裡談話,無人可以聽到。
也就是說,他們即使吵翻了天,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這事要是傳到多疑的李元昊耳朵裡,這離間的計策,便也成功一半了。
“竟敢直呼我主名諱,好膽兒!”
野利遇乞牢牢握住手中兵刃,
“我兄長,不就是被你所殺?你引我來此,是想羞辱我與我兄長,還是有彆的打算?”
衛淵笑了笑,道:“野利將軍,你我都是聰明人,若你真的認定是我殺了你的兄長,你怕是早與我動武了,豈會聽我說這麼多?”
“可你並未動手,因為從我說出你想知兄長真正死因的那一刻,你心裡就已起了疑惑。”
野利遇乞顯然沒有太多耐心,“彆廢話了。”
衛淵索性直言道:“你兄長是中毒而死,那種毒,隻有你們西夏有。”
“聽聞西夏皇宮驚變,楊守素被李元昊殺死,你嫂嫂得到了你兄長從雁門發出的一封書信,一口咬定你兄長是被我所殺。”
“但是你覺得我傻嗎?會在雁門關裡,殺一個名動天下的使節?亦或者,你當我雁門關隘不堪一擊,隨便一個人,就能出關送信?”
言至於此,衛淵翻身上馬,將欲離去。
野利遇乞瞬間聯想到很多,他暗自皺眉,看了看衛淵,
“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離間我與我主的情義?”
後者大笑道:“說得對,的確是離間,但我所言,也是實情,信與不信,皆由你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