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特彆下旨,但凡新軍將士,有家眷在京城者,可前去相送。
不少親人離彆的場景,正在城外上演著。
衛恕意等人也來了。
她們隻是遠遠看著,並未上前與衛淵打招呼。
旁人都可以與親人告彆,但是衛淵不行,他是三軍主帥。
若是讓一些親人沒有在京城的將士們看到,他們信仰的主帥,也再與親人告彆時,唯恐動搖軍心。
這雖然是個細枝末節,但衛淵用兵,一向較為謹慎,雖才出征,但已經考慮到未來的士氣問題。
衛淵一邊看著將士們整裝待發,一邊向韓章說道:
“韓大相公,後續糧草輜重,還要有勞您多費心了。”
韓章道:“伱見本相何時在這種事情上誤過事?”
儘管政見不合,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衛淵可以永遠相信韓章。
不管是韓章還是衛淵,苦誰,都不想苦正為國血戰沙場的將士。
韓章曾擔任過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指揮過軍隊與西夏軍交過戰,雖然戰敗了。
但是,那戰場上血腥一幕,不少大周兒郎戰死沙場時的悲壯,他都記在了心裡。
也是從那以後,韓章雖不喜與級彆較高的武將過多交涉,但是卻對兵卒之事頗為上心。
比如此前雁門大戰,明明戰爭已經結束了,張輔等人隨時都可凱旋,但韓章仍是籌備了一批冬衣送往邊境。
就是擔心戍衛邊疆的將士們,會出現凍死的情況。
待到吉時,衛淵也不耽擱,橫刀跨馬,看向新軍將士,大聲道:
“出征!”
隨後,八萬將士開始啟程。
至於滿甲營,在行軍時,並不著重甲,而是輕裝前行,隻為保留體力。
他們本就是百裡挑一的好手,所以無需在行軍時在對其訓練。
張輔看著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國之猛將,心中漸漸生出幾分自豪,爽朗笑道:
“淵兒此去,必為我大周建功立業。”
不少文臣聽了,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打倭寇而已,要是打不過才見鬼了。
這叫什麼建功立業?
大軍出征。
站在城門處的明蘭等人,心裡都是有些不好受,
“舅舅這一去就要好幾個月,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免不得讓人擔憂。”
“你舅媽今兒個怎麼沒來相送?”
“我也正疑惑著呢,按理來說,舅媽得來才是。”
“.”
不久前,張家。
張桂芬閨房裡。
張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道:
“你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真不打算去了?”
這時的張桂芬,並未化妝,素顏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種英姿颯爽之氣。
她身著束腰紅衣,若不是麵容俊俏,簡直不像是個女子。
更像是一位領兵作戰的將軍與浪蕩時間的俠客。
她是特意穿了這身衣服,本想要前去相送,可到節骨眼上,她心裡又打了退堂鼓,怕受不了與衛淵分離。
雖然平日裡,她與衛淵也不常相見,可畢竟都在一個地方。
如今將要分隔兩地,這對情根深種的她來講,心情必是不好受。
“去吧,再不去,可真就要走遠了。”
張夫人知道自家女兒的性子。
張桂芬輕輕拭去眼角間的淚痕,抬起頭,看著張夫人,強顏歡笑道:
“娘,女兒笑起來好看嗎?”
張夫人點點頭,“好看,我女兒即使不笑也好看。”
張桂芬豁然起身,走到屋外,向一名下人大聲吩咐道:
“備馬!”
不久,張桂芬來到府門外,猶如男兒一般,翻身上馬,疾馳在京城街道當中。
今日,很多百姓都去看大軍出征了。
所以,街道裡略顯空蕩。
但仍是有些女子在街邊閒逛。
忽地,她們看到一身紅衣的少年郎縱馬飛過,顯得極為意氣風發,不由得癡了,
“那人.好生俊俏。”
“是啊,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若是有機會能與之相識,該有多好。”
“彆花癡了,那樣的少年郎,豈會相看上我等”
“.”
張桂芬騎馬的速度太快,導致那些人都看不清楚她的麵容。
但都下意識認為,她是一位翩翩少年,雄姿英發,八麵威風。
“駕!”
“駕!”
張桂芬一路馳騁至城門,直接飛掠而過。
這時,明蘭正與自己的娘親聊天。
忽而感到一陣風吹過,讓她不由得抬頭看去,卻見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馬背上,向大軍前行的方向追去。
明蘭眨了眨雙眼,道:“那是.我舅媽?”
就連衛恕意看到一身紅衣的張桂芬,目光裡都透出羨慕之意,“應該是她。”
明蘭回想起方才張桂芬從自己身邊掠過的一幕。
帶起身上紅衣絲帶飄飄,所謂巾幗不過如此。
“今日的舅媽,好生俊俏.不對,應該是颯。”
“怪不得,舅舅會選擇舅媽這樣的女子來做妻子。”
明蘭望著自己舅媽遠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彆說是男子了,就連女子見了今日一身紅衣的張桂芬,隻怕也要心生愛慕啊!
縱馬疾馳,頭上、衣服上綁著的紅絲帶隨風飄然浮動,猶如一幅景色極美的山水畫,讓人忍不住流連忘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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