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船隻途徑運河遭遇水匪一事,不過是個小插曲。
在前往揚州水運碼頭的途中,盛長柏因此事感到驚訝,
“沒想到,衛家舅舅還有‘賽驃騎’那麼個身份。”
盛老太太已聽他說了事情原委,笑道:
“無論山匪或是水匪,都是因為沒了生計再去行這掉腦袋的買賣。”
“他們平日裡靠打家劫舍為生,但卻極少對窮苦百姓出手,除非是一些窮凶極惡之徒,大多數平日裡自詡為是綠林好漢。”
“像他們這種人,最欽佩的人物,便是像明蘭舅舅那樣為國戍邊的大英雄了。”
明蘭好奇道:“這是為何?”
盛老太太笑道:“究其原因,我也難說個大概。”
“當年楊太尉率領一家子老小固守雁門時,他便被江湖人尊稱為‘楊老令公’。”
“當時楊太尉與遼軍作戰,還有不少來自五湖四海的綠林好漢前去邊疆幫著楊太尉禦敵。”
“如今,你舅舅的成就,可絲毫不比那位楊太尉差。”
在江湖人眼中,能為國戍衛邊疆的,都是忠義之輩。
他們平日裡沒有什麼儒學、道學、佛學的信仰,要說有,那也隻有一個‘義’字。
所以,對於衛淵這種忠義之士,英雄豪傑,自是極為崇拜。
“我舅舅賽驃騎的稱號,倒是挺唬人。”
明蘭笑著說道。
盛長柏道:“何止是唬人?六妹妹方才沒有聽來自漕幫的那人說嗎?”
“在中原乃至東南或邊境一帶,隻要說是賽驃騎的親朋,他們那所謂的道上得朋友,都會給些麵子。”
這時,如蘭挽著明蘭的臂膀,心有餘悸道:
“方才遇到水匪的時候,我拉住六妹妹,不讓她出去,可六妹妹還是出了船艙。”
“你要是出了事情,隻怕東南都要大亂了。”
這並非是一句虛言。
明蘭要是出了事情,衛淵敢把整個東南翻個底朝天。
畢竟,現在誰不知道,東南是由衛淵說了算?
聞言,老太太也是臉色不悅的附和道:
“以後在遇到這種事情,切記不可莽撞,交給你兄長們去處置便是。”
“你一個女兒家,萬一被賊子惦記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明蘭微微頷首道:“祖母說的是,孫兒今後不敢了。”
在來揚州之前,衛恕意曾叮囑過她,出門在外,切記不可墮了她舅舅的威名。
遇到事情,明蘭一介女子,怎能不怕?
隻是每每想起自家娘親所言,明蘭就深以為然。
她不願世人說,衛淵的外甥女,是個膽小怕事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平時不惹事,遇到事情,也絕對不怕事。
——
盛家大房的人,早早地就來到了揚州水運碼頭等待。
比如蘭還要跳脫可愛的品蘭,不時站在碼頭上東張西望。
遠遠瞧見盛家船隻,連忙跳著打起招呼,
“明蘭!明蘭!”
也不管盛家船隻上得人能不能聽到。
如蘭、墨蘭、長柏、長楓幾人,很少與盛家大房的人往來。
反倒是明蘭,小時候經常去宥陽。
隻因明蘭幼時在家中並不受寵。
但每次去宥陽,品蘭、淑蘭她們,都待她如自個兒親妹妹一般。
有好吃的,好玩的,總會在第一時間想著她。
她又豈能不愛去?
站在品蘭身後的,是看著就溫雅賢良的淑蘭還有盛長鬆與盛長梧兄弟兩個。
淑蘭看著品蘭那灑脫模樣,不由得開口道:
“你看你,像個猴子似的。”
“規矩點,二祖母在船上呢,若是讓她老人家見你這般模樣,定會不喜。”
大房的人都很尊重盛老太太。
畢竟,要是沒有她,二房的仕途,大房的生意,都不會如今日這般好。
品蘭道:“二祖母才不會怪我,上次二祖母來時,還說我是真性情。”
言談間,盛家的船隻已經靠岸。
明蘭親自攙扶著盛老太太。
盛長柏等人跟在她老人家身後,緩緩下了船隻。
品蘭嬉笑著來到明蘭身前,先是向老太太作揖道:
“二祖母慈安。”
隨後,就握著明蘭的手,道:
“上次華蘭姐姐大婚,我沒在京城多陪你幾日,伱可怨我?”
明蘭笑道:“我豈敢怨你?”
淑蘭、長鬆、長梧等人齊齊作揖道:
“見過二祖母,二祖母慈安。”
老太太看到這些小輩,心裡也頗為開心,笑道:
“你們祖母近來身體可好?”
長鬆道:“有勞二祖母掛念,祖母她老人家一向很好,知您前來,她老人家高興地一夜都未睡著,早早地就讓我們來接您回家了。”
盛老太太點頭道:“好,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