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衛淵對盛竑的嚴肅。
正堂屏風後麵,張桂芬與王若弗等人的交涉倒是顯得頗為融洽。
如蘭、墨蘭二人又是給她倒茶,又是各種問候,顯然是想與張桂芬的關係更進一步。
與張桂芬交好,有個比較顯著的優勢,那就是汴京城裡的高門貴女都會高看自己一等。
千萬莫要小覷這個優勢,一旦打入貴女的圈子裡,沒準還能得到個較好的姻緣,或是在成婚之後有著不錯的助力。
“衛家舅媽送得這花可真是好看,五顏六色的,比真花還好看呢,上邊還有金絲,看著真尊貴。”
“確實好看,多謝舅媽您送來的禮物。”
“前不久,蘇家的那位大詞人寫了首詩,人老簪花不自羞,花應羞上老人頭.想必不日全汴京都要有不少人戴這簪花了,侯夫人有心了。”
“.”
簪花,又叫做象生花,是一種可以佩戴在發飾上的假花,屬於汴京城中流行的一種玩物,多是由女子佩戴。
前段時間,蘇軾寫了首詩詞,就是在讚美這種簪花。
所以,這幾日以來,京城裡又有不少的人戴起了這種花。
張桂芬覺得,送這些物甚,應該能讓盛家裡的一些女眷高興高興。
“你們喜歡就好,改日我再派人給你們送來些。”
“這些簪花都是宮裡的禦品,在集市上很難買到。”
眾人一聽張桂芬這番話,頓時對於手中的簪花更為愛不釋手。
宮裡的禦品啊!
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這時,坐在張桂芬身旁的王若弗忽然問道:
“聽說海家向宮裡進獻了不少的簪花,是這一種嗎?”
聞言,張桂芬笑道:“我們侯府與海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些簪花的確出自海氏之手,屬於簪花中的絕品。”
侯府與海氏有生意上的往來?
聽到這個消息,王若弗頓時喜上眉梢,笑問道:“桂芬可知海家一位叫做海朝雲的女子?”
海朝雲?
張桂芬想了想,道:“聽說過她,是個知書達理的,海家教女一向是極好,大娘子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王若弗道:“這還不是你那外甥長柏,相中了那海家女子,隻是我盛家與海家平日裡素無往來,這幾日,光想著找誰去搭個線呢。”
張桂芬若有所思道:“侯府雖然與海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但那是我家官人與海氏對接,平日裡並不讓我摻和,要是說搭線你還要問問我家官人的意思。”
問侯爺?
王若弗想到衛淵那一身煞氣,便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得敢啊?!
隻是長柏確實也到了適婚的年齡.
“夫人,我與侯爺並不相熟,您看,要不待會兒,您向侯爺談談此事?”
王若弗小心翼翼的詢問起來。
張桂芬看向坐在對麵的衛恕意。
後者隻是自顧自地飲茶,並無表露什麼。
張桂芬隻好說道:“聽說兩浙那邊已經改了鹽製,海舟海大人不日就返京。”
“不如讓盛大人去拜訪一下那位海大人便是。”
王若弗眼前一亮,這倒是個法子。
如果衛淵能陪盛竑一同前去,那更好了。
海家看在衛淵的麵子上,也不好拒人於千裡之外。
稍後,張桂芬找借口要到衛恕意的院子裡去瞧瞧。
待來到暮蒼齋這邊,眼瞅著王若弗沒有跟來,張桂芬才向衛恕意吐槽道:
“這王大娘子當真是不拿自個兒當外人,我與她並無什麼關係,頭次與衛哥哥來盛家拜年,她卻要讓我搭線保媒,真把我當成是說媒的了?”
衛恕意挽著張桂芬的臂膀,勸慰道:“好妹妹,莫要生氣了,她也並無惡意。”
張桂芬不滿道:“大姐,這也就是您在,如果不是您,我都懶得和她說話。”
說著,又看向身後明蘭牽著的木哥兒,蹲下身子,摸了摸木哥兒的臉頰,道:
“瞧著木哥兒,我心情也好了不少。”
木哥兒張開雙臂,嬉笑著看向張桂芬,奶聲奶氣道:“舅媽抱抱。”
聞言,衛恕意母女都是掩嘴輕笑。
張桂芬捏了捏木哥兒的鼻子,道:“你重的跟個貓熊似的,舅媽可抱不動你。”
木哥兒才不管這些,張開雙臂就走向她,吵著鬨著要他抱抱。
明蘭略感稀奇道:“平日裡我和娘親抱他一下,他都心不甘情不願的,怎麼見了舅媽,反而還主動要抱抱了。”
張桂芬抱起他,笑道:“興許是我與木哥兒有緣。”
衛恕意趁機說道:“你與小弟也該有個孩子了。”
聽到這些,明蘭將木哥兒從張桂芬的懷裡抱出來,走向彆處。
張桂芬俏臉一紅,“大姐,您怎麼比小妹還急?小妹才嫁給衛哥哥多久?”
衛恕意道:“該抓緊的還是要抓緊,男孩女孩的名字想好了嗎?”
張桂芬搖了搖頭,“不急,若是有了身孕,再想也不晚。”
另外一邊。
明蘭牽著木哥兒的手來到屋裡,語重心長的問道:
“你怎麼回事?往日裡我想抱伱,你都不願,爹娘也是,怎麼今兒個見了舅媽,就跟走不動道似的?”
年齡還小的木哥兒一臉木訥的說道:“不知道剛才就是想讓舅媽抱抱”
明蘭敲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是不是想要討好舅媽,讓舅媽送你更多的東西?”
木哥兒搖了搖頭,“就是想讓舅媽抱抱.”
明蘭莞爾一笑,沒再說什麼。
稍晚些,衛淵與張桂芬夫婦二人又前往壽安堂看望盛老太太。
衛淵道:“長誌去戍衛邊關後,這段時日,勇毅侯府那邊可來人看望您老了?”
盛老太太一邊握著張桂芬的手,一邊笑嗬嗬應聲道:“來了,應該是長誌這孩子臨行前特意叮囑的。”
衛淵點了點頭,“來了就好,做晚輩的來看看你老,也顯得熱鬨。”
盛老太太一臉慈祥和藹的看著張桂芬,道:“衛侯爺,你可娶了個好妻子。”
說著,將手腕上的玉鐲給了她,
“老太太我這沒有什麼好的物甚,你莫要嫌棄。”
張桂芬本欲拒絕,但是當看到衛淵點頭示意後,她也隻好收下。
待離開盛家時,衛淵才向她說道:
“這位老太太待大姐與明蘭都不錯,我外出征戰之時,大姐那會兒還沒誥命,盛家後宅又不安生,多虧了老太太的照拂。”
張桂芬微微頷首,“怪不得你特意叮囑我,要準備一些補品看望老太太。”
衛淵道:“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盛家最大的財富,不在於盛家的那些後輩小子,就在於這位老太太。”
“若是沒有這個老太太,盛竑彆說來京當官,隻怕就連當個揚州通判都勉強。”
張桂芬並未將王若弗之事告知衛淵,因為她知道,像是這種內宅之事,衛淵一向不喜聽聞,轉而問道:
“今日與盛員外郎交談,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聽到這兒,衛淵便是忍不住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