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輕女子會站在燈船上往河麵撒著花瓣,還有一些人會站在不遠處的閣樓上登高望月。
這個時候,一些單身的男女甚至可以結伴而行,更甚至若有男子見到幾名待字閨中並未束發的女子,還可主動上前搭訕。
擱以前,往嚴重了說,這是犯法的,但今夜,卻沒那麼多規矩。
有不少女子經過衛淵與張桂芬身前時,都會忍不住的朝著他二人多留意幾眼,心裡想著,這到底是怎樣一對的俊男靚女啊,讓人陶醉。
衛淵自是不用多說了,光是往人群中一站,身上那種英雄氣概就能‘迷死’萬千少女。
而已為人母的張桂芬更堪稱是男女通殺,既有身為母親的那種眉宇間可看出來的慈愛,也有一種身為將門女子的英氣。
隻是往來女子盯他們盯得久了,張桂芬就開始有些不自在了,故作悶悶不樂道:“那些女兒家見到伱魂都快沒了。”
衛淵哈哈一笑,趁勢將張桂芬摟在懷裡,貼在她的耳邊,小聲道:“興許是她們見我家娘子太美,心生羨慕了呢?”
張桂芬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胸膛,“去你的。”
隨後,她忽然注意到橋對岸有幾位俊男靚女在放孔明燈,頓時連崩帶跳,
“官人,有人放天燈,我也要放!”
衛淵笑著點頭道:“好,咱們去買兩盞。”
他們在一個路邊攤上買了兩盞孔明燈,忽而,賣孔明燈的那位老大爺瞧著衛淵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著似乎在哪裡見過。
突然!老大爺猛地一驚呼,“衛侯爺”
衛淵連忙朝著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桂芬眨了眨靈動的雙眼,見左右也無其他客人,便是好奇詢問道:“您怎知他是衛侯爺?”
京城裡,見到過衛淵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勳貴望族,像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對於衛淵的認知,還停留在畫像與說書先生講出的故事裡。
那老大爺連忙施以軍禮,朝著衛淵抱拳道:
“卑職原馬軍司龍衛軍宿衛營都頭祖青,後來侯爺創建蕩虜軍,整改馬軍司,因小老兒年紀到了,隻得退軍。”
“如今卑職的兒子祖全正在蕩虜軍中為侯爺效力。”
衛淵正色道:“是為國效力。”
祖青連忙點頭,“是是是,小老兒言錯,該掌嘴。”
衛淵道:“全當沒有見到過我們,買兩盞天燈。”
軍中有不少人都會做孔明燈,因為關鍵時刻,尤其是在行軍作戰中,這東西能救命。
祖青將兩盞孔明燈遞給衛淵,小聲恭敬道:“敢問侯爺,站在您身邊的這位可是侯夫人?”
衛淵點了點頭,張桂芬俏臉一紅。
祖青笑道:“今日有幸能得見侯夫人,小老兒當真萬分高興,這兩盞燈籠,就當小老兒送給侯夫人的了。”
衛淵搖頭,扔給他一吊錢,也不管究竟超出兩盞燈籠價值多少,總之,扔給他錢以後,就拉著張桂芬消失在了人群裡。
待祖青向上前尋找時,卻見又有客人過來。
他望著那一吊錢,隻好就此作罷。
不遠處。
張桂芬道:“就算曾在你麾下當過兵,你不能說給一吊錢就給吧?這天燈才值多少錢?”
衛淵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他特意說起他的兒子在蕩虜軍中效力,又說是見你高興,不收咱們這天燈的錢,明顯是想讓我多在軍中照顧他的兒子。”
“我又不是什麼散財童子,若他懂事,事後會將多餘的錢讓他兒子再還給我,或是給大牛他們,讓他們代為轉交。”
“倘若不如我所想,就證明他們父子兩個也不是我值得去栽培的人。”
張桂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放天燈是要寄托自己的心願。
衛淵與張桂芬一人一盞,當天燈放起的時候,張桂芬抬頭去看,笑得很開心,讓衛淵有一刹那失神。
似乎,覺著她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嗯.確切的說,就是個孩子。
衛淵看著她滿懷憧憬的神情,不由得產生一些念想,說到底,眼前這個丫頭,才年僅十七歲,就跟了自己,還為自己生了一子一女.
平日裡,她在府中,裝得很有威嚴,隻是不想讓人小覷她這個忠勇侯府的侯夫人罷了。
想到這裡,衛淵趁著她看天燈越飛越遠的時候,直接將她摟在懷裡。
她下意識一驚,感受到熟悉且溫暖的懷抱,轉身張開雙臂,纏繞在他的脖子上,笑嘻嘻詢問道:
“衛哥哥許了什麼願?”
“說了就不靈了。”
“不,我就要聽,好哥哥,你快給我說,你許了什麼願?”
聞言。
汴水河畔,衛淵牢牢將她擁在懷裡,看著已經升在半空的孔明燈,喃喃道:
“我的願望,是讓你,還有我們的孩子,都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張桂芬心中一暖,趁著左右人群不多,偷偷親在衛淵的嘴唇上,隨後臉頰羞澀得繼續看著孔明燈。
衛淵莞爾一笑,“你許了什麼願?”
張桂芬略顯俏皮,“不告訴你。”
她靜靜地看著孔明燈逐漸離開自己的視線,腦海裡回想起在孔明燈內的紙條上,所寫得九個字,
【願山河無恙,天下太平】
隻有如此,她深愛著的衛哥哥,才不會拿起關刀,披上甲胄,坐在戰馬上與敵廝殺。
隻有如此,她深愛著的衛哥哥,才能無恙、太平。
“衛哥哥,隻要你好好的,我和孩子,自會無憂無慮。”
漸漸地,張桂芬雙手合十,一臉誠懇的,向身前這方天地祈禱。
過了會兒。
二人又沿著汴河到狀元樓那邊。
中秋夜會,最熱鬨的地方,就是那裡。
狀元樓屬於皇家,每到放榜的日子才會開放,讓考生們可以肆意飲酒痛快一番。
除此之外,也就隻有等到各大詩會時才有機會能進去看一看。
二人正準備進到狀元樓裡欣賞文人墨客們吟詩作賦,忽然身後竄出一道人影。
衛淵心思敏銳,直接轉身站在張桂芬身前,眉頭緊皺,看到來人戴著一張麵具,身姿婀娜,頓時鬆了口氣,道:
“明丫頭,幸虧這是在汴京,如果是在邊關,隻怕舅舅要給你掏藥錢了。”
汴京安保工作一向很好,衛淵在這裡,也會放鬆一些警惕心。
但若是在邊關,有人要在身後嚇自個兒,尤其是身旁還有張桂芬的情況下,隻怕那人非死即傷。
來人正是明蘭,她氣餒的拿下麵具,嘟嘴道:“舅舅怎知是我?”
張桂芬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若是連自家外甥女都認不出,還如何做你舅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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