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同情老兵的悲慘遭遇，反而認為他是給大家添麻煩。如果有悲劇，為什麼不去山裡神隱？老人老了，就去山裡求死。養不活孩子，就領到山裡弄死。這叫不給大家添麻煩，難道大家很閒麼，老兵為什麼不神隱？
本來就沒有被教育要相親相愛，要互幫互助，突然冒出來一群人叫苦喊冤，大家為什麼要幫忙？
這也是為什麼平時要宣傳人性本善，團結就是力量的原因，因為人是需要訓練的。隻有少數人是天授，不需要學習就能掌握合作的方法。大部分的普通人必須通過訓練才能掌握這些能力，不通過訓練是做不到的。
平日裡都沒有信任，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有了？信任這種東西都是有先決條件的，不是無條件就存在的。
要是無條件就存在信任，那世界就變得美好幸福了，大家都可以親如一家，都可以互相信任，互相依靠。
事實就是信任都是訓練出來的。
但議會製度的國家是絕對不會宣傳團結的，一旦宣傳團結，遊戲就玩不下去。製造割裂和不信任，才是遊戲規則的基礎。
當然好處就是擴張的時候，大家拚命擴張。同時對學科分類進行徹底的細分，比如在東大學曆史，是曆史、哲學、心理、經濟、政治等等亂七八糟的內容全部抱在一起，而議會製度的曆史就是曆史，記住幾個年份、幾件大事就行了，並不需要了解曆史事件之間的關聯，也不需要理解曆史人物的經曆，他們有專門的哲學、心理學、經濟學、政治學等等科目進行學習，都是分開的。
在東大學習曆史，想要了解一個曆史事件，恨不能要從盤古開天說起，一點點地講述曆史的演變，不隻是知道發生了這件事情，還要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情，甚至還要研究當事人的心態、宗教信仰、以及過去經曆。講究的就是一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發生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當然缺點就是太複雜了，曆史書數量之多，正史、野史、縣誌等等內容加起來，一個人一輩子都讀不完，根本讀不完。內容太多太多太多了，而且涉及的知識麵太廣，一般人很難深入了解。
就好像一個遊戲，隨著不斷更新，內存占用越來越多。
當然臃腫的也不隻是曆史，其實科技也是如此，一開始科技的內容不多，甚至一個國家都能有完整的工業。但隨著科技發展，工業越來越細分，一個國家已經無法滿足所有的科技，就不得不全球化。
還有醫學，也越來越細分，可謂是哪裡有病就看哪裡，每個器官都恨不能分一個科室。
細分有細分的好處，一體有一體的缺點。
但這些都是後天訓練的，習慣了細分的議會製國家很難學會一體化，習慣了一體的國家也很難理解細分。
島國就是議會國，老兵的遭遇確實很慘，但並沒有人願意出手幫助，就算他在直播間內無能呐喊，得到的也隻是冷嘲熱諷。
“應該關閉評論區，不能刺激他。”陀古薩說道。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故意刺激他呢？”杜蘭說道。
“故意刺激，你是說有人要故意激化事件，逼迫老兵放毒？”
“有何不可？之前難民的爆炸案，背後就有黑手。還有潮汐發電廠的爆炸，背後還有黑手。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踐踏彆人的利益。現在如果放毒，方圓百裡會死很多人。但反過來說，就會無緣無故空出一片土地，可以低價收入。這片地方的位置不錯，可惜有主了，要是全死了，豈不美哉？君不見，貧民窟的火災一燒，第一時間到場的不是消防隊，而是地產商？”杜蘭說道：“你現在可以去看看地產中介的消息群，肯定已經炸鍋了，都在考慮等放毒之後，如何低價收購土地。”
杜蘭沒有說謊，因為地產商真的在討論這件事情，他們巴不得老兵放毒，然後他們可以第一時間賺錢。
“不可能。”陀古薩反對道：“就算是地產商也不至於如此缺德，這可是幾十萬的人命。”
“你自己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杜蘭不多話，讓他自己去看。
“不用黑，我認為基本的良知，他們還是應該有的。”
“良知？平時都沒訓練的東西，突然之間怎麼可能出現？就算平日裡訓練的良知，都可能丟掉，更不要說沒訓練過的東西了。空談良知，是要吃虧的。”杜蘭說道。
雖然陀古薩嘴上說相信地產商，但暗地裡還是悄咪咪地黑入了一個地產商的內部群。他要親眼看看他們是不是沒有良知。
地產商有良知，但情況不允許他們有。慈不掌兵、義不理財，他們個人的良知無法讓手下聽話，手下要的是錢，不然就以下克上。所以他們得賺錢，而最賺錢的就是超低價買入，高價賣出。
一旦放毒，百裡之內就算不是死光，也會有大量死亡，有無主的房子，就交給地產開發商吧。
“真的是磨磨唧唧的，怎麼還不動手？難道是刺激還不夠，要不要雇傭水軍去評論區衝一波？”
“不用，讓愚民自尋死路就行了，根本不用操心。”
“就是，我看這些愚民就挺不錯的，說得都很有道理，這些自衛隊老兵就是給人添麻煩。他們的苦難和大家有什麼關係？”
“還是有的，他們一放毒，我們就賺了。”
“哈哈哈。”
聊天室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大家都是磨刀霍霍。
陀古薩看傻眼了，真的和杜蘭說得一樣，他們巴不得出事。這已經不能用邪惡還是善良評判了，簡直就不是人。
怎麼能這樣？
又一次被杜蘭說準了，他多麼希望杜蘭說錯了，多麼希望這些家夥能好好地合作，一起把事情辦好。
可現實就是辦不了，根本不能合作。
陀古薩離開聊天室的時候，臉色黑的可怕，他必須做點什麼，決定黑入老兵的電子腦，將這一切告訴老兵。一旦放毒，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絕對不能不能放。
九課還沒有得到出擊的命令，但陀古薩不能讓這些家夥得逞。不過他的黑客技能一般般，老兵的電子腦有反擊防火牆，並不能輕易破解。
他找到了杜蘭，尋求幫助。
“又一次被你說對了。”
“不是我說對了，而是人就是這樣的生物，人是有局限性的。就算是人工智能可以修改記憶，也不能修改靈魂和社會的底層邏輯。”杜蘭說道：“之前的案件足以讓我看清島國的邏輯。”
“我們必須阻止地產商，不能讓老兵放毒。”陀古薩說道：“我想連接對方的電子腦，可是沒有黑客技能，你能幫我嗎？”
“當然可以，使用思維戰神就可以進入老兵的腦子，順便可以消滅他腦子裡的思維怪獸。”
“思維怪獸那麼大，怎麼會進腦子？”
“我可沒說怪獸都是巨大化的，有些思維怪獸是很小的，可以潛伏在人腦之中。總之去吧。”
“思維戰神也可以縮小？”
“當然可以，而且縮小之後一個人就能駕駛，你現在就傳送。”杜蘭一揮手將陀古薩送入思維戰神，讓他去老兵腦子。
腦子裡有一頭名為‘背叛’的思維怪獸，正在不斷地激發老兵的殺人欲望。